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黑色锦缎的床榻上。身处的房间不再阴冷潮湿,反而布置得奢华而压抑,巨大的窗户被黑色的幔帐遮掩,只有零星的光线透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张真源身上的冷冽魔息。
蚀骨魔窟的折磨仿佛一场噩梦,但体内那依旧隐隐作痛、却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梳理过的经脉,以及皮肤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淡淡黑痕,都在提醒我那一切的真实。
我没死。不仅没死,似乎还被带回了魔尊的宫殿。
【支线任务:在魔域存活三十日,进度:3/30。】
一个穿着黑色侍女服、面容冷漠的魔族女子走了进来,将一套与我之前那身破烂弟子服截然不同的、同样是黑色的、材质却柔软许多的衣裙放在床边。
“尊上吩咐,即日起,你为魔宫侍婢,负责打理寝殿外殿。”侍女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机器,“记住你的身份,卑贱的仙修,若非尊上开恩,你早已魂飞魄散。”
魔宫侍婢?张真源把我从蚀骨魔窟捞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当侍女?
我默默地换上那身黑色衣裙,尺寸意外地合身。看着镜中那个一身玄黑、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丝倔强的自己,感觉无比陌生。
我被带到了张真源的寝殿。那是一个极其宽敞而空旷的殿宇,色调只有黑、金、暗红,充满了压迫感。我的工作很简单,也很枯燥——擦拭那些冰冷华丽的魔族饰物,保持地面的光洁,在他不在此处时,整理那张巨大得惊人的、铺着不知名黑色兽皮的魔尊王座。
张真源很少出现在寝殿,他似乎有处理不完的魔域事务。但我知道,他无处不在。那种被他冰冷目光注视的感觉,并未因为我离开了蚀骨魔窟而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无形,更加令人心悸。
偶尔,他会突然回来。有时是深夜,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有时是白天,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或者处理玉简中的讯息。
我必须在他出现时,跪伏在角落,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似乎并不打算让我如愿。
一次,我正在擦拭王座扶手上镶嵌的暗红色宝石,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内。我慌忙跪下,将头埋得很低。
他没有立刻走向王座,而是停在了我面前。
黑色的魔尊袍服下摆,绣着精致的暗纹,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的、冰冷的威压。
“抬头。”他命令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我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他俯视的、幽紫色的眼眸。那里面依旧没有什么温度,但似乎少了几分最初的纯粹杀意。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脖颈上,那里还有他之前扼留下的淡淡青紫指痕。
他忽然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处伤痕。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不悦,指尖用力,固定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只能仰头承受他的触碰。
他的指尖沿着那圈青紫缓缓移动,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仔细,又仿佛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妙的占有性描摹。
“恢复得倒快。”他淡淡地评价,听不出情绪。
我的心脏在他的指尖下狂跳,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一种屈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这种亲密又危险的触碰,比直接的刑罚更让人难熬。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他收回手,转身走向王座,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器物上的一点尘埃。
“今日起,寝殿内殿,也由你打理。”他背对着我,下达了新的命令。
内殿……那是他真正休憩的私密领域。
我跪在原地,看着他挺拔冷漠的背影,指尖那冰凉的触感久久不散。
这个男人,用最极致的痛苦磨砺我,又用这种看似随意却充满掌控欲的触碰提醒我——我的生死,我的尊严,皆在他一念之间。
好感度依旧停留在-80,杀意也并未完全消退。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这扭曲的、强弱的极端不对等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他对我这个“所有物”的注意力,正在逐渐增加。
而这,或许是我在这个残酷的仙魔世界,唯一的生机,也是……最危险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