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沫裹着风往指缝里钻,八岁的女孩攥着雪人的胳膊,指尖冻得像浸在冰水里——连指节都泛着青,她却不敢搓一搓。
妈妈刚抹完眼泪的眼尾还红着,她得把嘴角翘起来,装出堆雪人的高兴
小女孩“妈妈你看,雪人快站稳啦!”
只有冻得发僵的掌心知道,那团雪凉得快渗进骨头里。这是她能给妈妈的、唯一一点暖了。
春的花漫过窗台时,她蹲在角落数落瓣;夏的果坠弯枝桠时,她看着鸟雀啄食。可这些热闹都像隔了层冰,和她没关系——她是被那年寒冬封死的孩子,心尖上冻着的雪,连春夏的光都化不开。
系统“宿主,快醒醒……”
系统的声音像从冰缝里钻出来,裹着细碎的冷。方凌的眼皮沉得像粘了雪,费力掀开时,最先摸到的是脸上半干的泪痕——风一吹,那道印子冻得发僵,连皮肤都跟着抽疼。
天早沉成了墨色,林子里的虫鸣细得发冷,每声都像往骨缝里塞冰碴。她瘫在地上,后背贴着凉透的黑土,伤口的灼痛感早被寒意裹住,只剩钝钝的、连带着冷的疼。想蜷起身子,可胳膊刚动,伤口就扯着疼,指尖碰着自己的皮肤——凉得像刚从雪堆里捞出来的冰。
方凌“雪……”
她的嘴唇颤了颤,干裂的唇瓣蹭出细碎的疼
方凌“下雪了吗?”
话音刚落,风就卷着枯叶擦过她的脚踝,冷得她猛地瑟缩。系统的呼唤更急了,她却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盯着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腕——那上面既有金浣佳留下的灼痕,又浸着夜林的寒气,像一半烧着、一半冻着。
方凌“系统……”
她把气音压得很低,每吐一个字都带着颤
方凌“金浣佳呢?”
风裹着她的声音散在林子里,连回音都冷得像冰粒。
她缩成一团,伤口的疼和骨子里的冷缠在一起,连那年寒冬里攥着雪人的冷,都顺着原身闵惜月的记忆漫了上来——原来有些冷,是要跟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