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溪家和程修远家是邻居,对门就是她的家。
吃完饭后,和程修远他们聊了会儿天,一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程叔叔和程阿姨便提出送他们几个回家,至于裴若溪,叔叔阿姨说:“今天若溪肯定累坏了,快回家早点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聊。”
裴若溪知道他们都关心她,便应下了。
几人在楼梯口分开。
“真不用我送你到楼下?”裴若溪看着苏瑾辰他们。
“就这么几步路,送什么送。”苏瑾辰看着她,眼神温和,“明天见。”
一旁的宋云舒和徐依依也笑着朝她摆手,眼神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若溪,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找你玩!”
程修远则已经自然地拉起了裴若溪的行李箱,示意她开门。
裴若溪不禁扶额,小声嘀咕:“就在对面,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程修远耳朵尖,听到了,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有必要!这可是护花使者的基本素养!再说了,你这箱子看着就不轻。”
看着几人下楼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裴若溪才拿出钥匙,插进锁孔。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推开久违的家门,一股淡淡的、熟悉而又带着些许空置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进来吧,大功臣。”裴若溪侧身让程修远先进。
程修远拉着行李箱走进玄关,熟门熟路地打开鞋柜,给裴若溪拿了拖鞋,自己也换了双客用拖鞋。
一进屋里,裴若溪把所有的开关打开,顿时,温暖的灯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这个熟悉的小窝。家具都蒙着防尘布,显得有些寂静,但每一处都承载着她无数的回忆。
“终于……回来了。” 裴若溪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空气里有些许尘埃的味道,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怎么样,是不是连灰尘闻起来都特别亲切?” 程修远把行李箱靠墙放好,叉着腰,环顾四周,语气带着他特有的调侃式关心。
裴若溪看着程修远,语气带着老朋友间的熟稔,“既然来都来了,就别想闲着,帮我收拾一下?”
他夸张地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眉毛一挑,语气豪迈:“放心!我留下来就是供你裴大小姐差遣的!说吧,先从哪儿开始?”
裴若溪环顾了一下客厅,家具都蒙着白色的防尘布,像一个个静默的雪丘。“先把这些‘盖头’掀了吧,然后擦擦灰,拖个地就行,估计积了不少灰。”
“得令!”程修远应道,动作利落地开始掀防尘布。他小时候就是这里的常客,对裴若溪家的布局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从阳台角落找出水桶、抹布和拖把。
“嘿,这沙发还是老样子啊,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在上面用枕头搭过‘堡垒’呢!”程修远一边用力擦拭着茶几,一边回忆道。
“可不是嘛,结果被你跳塌了,还被你妈和我妈混合双打。”裴若溪笑着吐槽,开始整理鞋柜。
程修远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嘛!”
他干活确实卖力,桌椅、电视柜、甚至连冰箱外壳都擦得锃亮,然后熟练地给冰箱通上电。“让它先运行着。”他探头看了看厨房,“厨房我就简单擦擦台面吧,你这几天估计都在我家解决温饱了。”
“嗯,谢谢啦!”裴若溪心里暖暖的,“那我去收拾一下房间,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程修远拍着胸脯保证,“你去忙你的,保证等你出来,客厅焕然一新!”
裴若溪拉着行李箱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也蒙着一层薄灰,但每一处都透着亲切。她仔细地擦拭着书桌、床头柜。她拖完地,然后打开衣柜,抱出散发着淡淡樟脑丸气味的被子和枕头,又找出干净的床单被套,开始费力地套被子。当她终于把蓬松的被子抖开,铺在熟悉的小床上时,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涌上心头——她真的回来了,这个她待了十几年的小窝,让她一刻都不想再离开。
就在她抚平床单最后一道褶皱时,听到外面有关门和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走出去,就看到程修远正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放在客厅刚擦干净的桌子上。
“你这是……去打劫了小卖部?”裴若溪看着那一大包东西,惊讶地问。
程修远转过身,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献宝似的开始往外掏:“嘿嘿,这可是我今天特意去给你囤的粮!想着你晚上要是看个剧、追个综艺,嘴馋了怎么办?”他如数家珍地展示着,“喏,你最爱的番茄味薯片、这个夹心饼干也不错、还有各种水果干、瓜子……看剧必备!哦对了,还有饮料,橙汁和酸奶都买了点。最关键的是这个!”他像变戏法一样,从袋子最底下掏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在裴若溪眼前晃了晃,“你最喜欢这个了吧!怎么样,哥们儿我想得周不周到?快夸我!”
看着他那一副“快表扬我”的期待表情,裴若溪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心里那点因为久别而产生的最后一丝生疏感也彻底烟消云散。她走上前,拿起那包奶糖,指尖感受着塑料包装的触感,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
“谢谢你,程修远。”她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真的……很周到。”
程修远反而被她突如其来的郑重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也低了点:“咳,这有什么,跟我还客气啥。你平安回来,我们……我们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