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消息发送出去后，如同石沉大海。刘耀文没有回复。你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比直接的拒绝更煎熬。

第二天下午，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你就坐立难安。最终，你还是提前来到了天台。

夏末的风已经带上了些许凉意，吹拂着你的发梢和衣角。你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熟悉的街景，心情复杂。就是在这里，刘耀文给了你那份炽热滚烫的告白；也是在这里，你做出了那个痛苦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点五十五，两点五十八，三点整……

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

你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不来了。或许，他根本不想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

就在你几乎要放弃等待，准备离开时，天台的门被“哐”地一声推开。

刘耀文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头发有些乱，脸色比前几天更加阴沉，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他看也没看你，径直走到栏杆另一边，背对着你，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在风中迅速飘散。这是他心情极度烦躁时的标志。

“你来了。”你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刘耀文没回头，深吸了一口烟，才哑着嗓子说：“有屁快放。”

他的冷漠像冰锥，刺得你心口发疼。你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耀文，对不起。”你艰难地开口，“那天我说的话……”

“我不想听对不起！”刘耀文猛地转身，将烟头狠狠摁熄在栏杆上，眼睛通红地瞪着你，“林夏，我要听的是理由！一个能让我死心的、真正的理由！不是什么狗屁的‘为你好’、‘为团队好’！你他妈当我三岁小孩吗？！”

他的怒吼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带着压抑了数天的愤怒和痛苦。

你被他眼中的戾气和伤痛震得后退了半步，泪水瞬间涌了上来。“我……”

“说啊！”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是因为丁程鑫对不对？因为他救过你？因为他比我更成熟？还是因为宋亚轩？因为他更懂你？或者张真源？贺峻霖？严浩翔？还是马嘉祺？！”他一口气报出了所有人的名字，语气充满嘲讽和绝望，“你到底喜欢谁？还是你他妈谁都不喜欢，就喜欢这样吊着所有人？！”

“不是的！”你摇头，眼泪滑落，“不是因为他们！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我有不能说的秘密！”

“秘密？”刘耀文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受伤后的尖锐和不信任，“又是秘密！林夏，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瞒着大家？你把我们当什么？陪你玩过家家的工具吗？！”

他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凌迟着你的心。你知道，今天如果不说出点什么，你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耀文，你听我说，”你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喜欢过你。是真的。你对我的好，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也都……心动过。”

刘耀文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的戾气稍退，被一种更深的痛苦取代。

“但是，”你深吸一口气，迎着他变得复杂的目光，“我现在真的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不是不喜欢，是不能。我有必须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的事情。在那之前，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都是不负责任的，是对你的伤害，也是对……那个人的不公平。”

“到底是什么事？”刘耀文追问，语气急切而困惑，“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

“你扛不起的。”你摇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耀文，算我求你，别再问了，也别再……对我抱有任何期待了。我们就做队友，做兄弟，好不好？”

“不好！”刘耀文低吼，一把抓住你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你皱眉，“林夏，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我？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他眼中的绝望和执拗让你心碎。你知道，此刻任何模棱两可的回答，都会给他虚假的希望，带来更深的伤害。

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强迫自己直视他，声音颤抖却清晰：“刘耀文，我们……不可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刘耀文抓着你肩膀的手，力道一点点松懈，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烬。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像是无法承受这个答案的重量。

你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心如刀绞。但你知道，这是唯一能做的。

不知过了多久，刘耀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行，林夏，你厉害。”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刘耀文，愿赌服输。”

他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你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你不敢细看的东西——爱恋、痛苦、不甘、绝望，还有一丝彻底的了断。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他离去的背影，也仿佛隔绝了你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你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捂住脸，无声地痛哭起来。

你亲手斩断了那份最真挚的感情，也亲手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无人可以诉说的孤独深渊。

而你不知道的是，在天台通往楼下的楼梯拐角阴影里，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到了你们对话的大部分内容。

是丁程鑫。

他本来是上来找东西，却无意中撞见了这一幕。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紧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他听到了你的拒绝，听到了你的痛苦，也听到了你那句“有必须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的事情”。

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他看着刘耀文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又看向紧闭的天台门，眼神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有些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一个完全失控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