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下意识地就想把我挡在身后,我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那几个姑娘的方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不能阻止别人看见,但可以选择如何应对。后来,那张我们并肩走出影院、我微微侧头对他说话、他低头认真听着的模糊照片,在小范围流传,粉丝们的评论大多是“看着好甜”、“祝福”、“不要打扰私人生活”。
郭麒麟刷着手机,偷偷松了口气,转头对我说
郭麒麟“我们家姑娘,就是大气。”
日子在这样一种半公开的状态下平稳而甜蜜地流淌。直到一个周末的下午,郭麒麟接了个电话,嗯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像是紧张,又像是期待。
郭麒麟“那个……”
他搓了搓手,看着我
郭麒麟“我爸……我师父,说想请你……回家吃顿便饭。”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郭德纲老师!那个在相声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那个在台上气场强大、言辞犀利的班主,那个私下里被徒弟们形容为“不怒自威”的严师慈父。要见他了?
郭麒麟看出我的紧张,赶紧坐过来,握住我的手
郭麒麟“别怕,没事儿。我爸他就是……好奇。而且他早就知道了,就是一直没催我带你回去,说等我们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
郭麒麟“他其实……挺和蔼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我想起烧饼他们描述过的,在师父面前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陷入了某种程度的焦虑。穿什么衣服?带什么礼物?说什么话?会不会说错什么?郭麒麟看着我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变着法儿地安慰我
郭麒麟“真没事儿,就是家常便饭。我爸就喜欢踏实的孩子,你这样就挺好。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你就当是去见一个……比较德高望重的长辈。”
话虽如此,真正站在那扇熟悉的、他曾无数次进出的大门门口时,我的手心还是沁出了冷汗。郭麒麟紧紧握着我的手,用力捏了捏,然后抬手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王惠师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王慧“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她亲切地拉住我的手,打量了一下,对郭麒麟说
王慧“瞧瞧,多好的姑娘,让你给骗来了。”
这句玩笑话瞬间缓解了我一大半的紧张。
走进客厅,郭老师正坐在沙发上泡茶,听到动静抬起头。他穿着家常的深色衣服,没有舞台上的锋芒,目光平和,却自带一股不言语的威仪。
郭麒麟“爸,师父,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女朋友。”
郭麒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从容
林小汐“郭老师好,师娘好。冒昧打扰了。”
我把郭麒麟准备好的礼物——一些上好的茶叶和滋补品,双手递上。
郭老师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郭德纲“坐吧,别拘束。”
他继续着手里的茶道,动作行云流水,一时间,客厅里只有茶水注入杯盏的细微声响。
我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郭麒麟挨着我坐下,悄悄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背。
王惠师娘忙着张罗水果点心,嘴里念叨着
王慧“老郭,你别光顾着你那茶,说句话呀,看把孩子紧张的。”
郭老师这才放下茶壶,目光落在我身上,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郭德纲“麒麟这孩子,打小主意正,认准了的事儿,九头牛拉不回来。他跟我们说了,追了你两年。”
我点了点头,心跳如鼓。
郭德纲“两年,不容易。”
他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吹
郭德纲“能让他这么上心,坚持这么久,你是个好孩子。”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开场白是这样。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郭德纲“我们这行,看着热闹,其实不容易。聚少离多,压力大,是非多。以后,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要是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或者告诉他师娘,我们给你做主。”
没有盘问家世,没有探究工作,只是这样朴素的、带着托付意味的几句话。我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一场考核,而是一次郑重的交接。他把自己的儿子,他一手带大、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徒弟,正式地,交到了我的手里。
眼眶有些发热,我用力点头
林小汐“郭老师,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郭老师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而问起郭麒麟最近演出的情况。
那顿饭,吃得比我想象中轻松很多。王惠师娘手艺很好,不停地给我夹菜。郭老师话不多,但偶尔会插几句,问问我家里的情况,聊些寻常话题,气氛渐渐活络起来。郭麒麟明显也放松下来,开始恢复贫嘴的本色,逗得师娘直笑。
离开的时候,王惠师娘拉着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个红包,厚厚的
王慧“拿着,孩子,第一次来家里,是个意思。”
我推辞不过,看向郭麒麟,他冲我点点头。我只好收下,真诚地道谢。
郭老师送我们到门口,对郭麒麟说
郭德纲“路上开车慢点。”
然后又看向我,顿了顿,说
郭德纲“有空常来。”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坐进车里,郭麒麟长舒一口气,然后兴奋地转头看我
郭麒麟“你看!我说了吧,我爸他其实特别好!他喜欢你!他都让你常来了!”
我握着手里那个带着体温的红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路灯,感受着身边人雀跃的心情,一种巨大的、被认可的幸福感包围了我。见过师父师娘,仿佛为我们的关系盖下了一个最权威、最温暖的印章。
从此,山高水长,我们终于可以携手,正大光明地,走在阳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