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天空是暗红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暴戾的魔气。与想象中不同，魔界并非遍地焦土，反而有着奇异的黑色森林和发光的河流，处处透着苍凉而神秘的美。
三人落在万魔殿外时，一群黑衣魔修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魔将看到傅峥嵘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单膝跪地：“参见少主！”
“少主？”傅峥嵘愣住了。
江衡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我当年离开前，立过遗嘱，若我遭遇不测，便由残魂所化之人继承魔尊之位……”
傅峥嵘嘴角抽了抽：“这便宜少主我可不当。”
李沛恩拍了拍他的肩：“先进去再说。”
万魔殿内部比外观更显宏伟，黑色的石柱上雕刻着魔族的图腾，殿顶悬挂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殿中央的石台上，江衡的元神本体正悬浮在一个水晶棺中，周身环绕着黑色的雾气。
“他还没醒。”李沛恩走到石台前，指尖拂过水晶棺，“需要用曦和玉的灵力唤醒他。”
他将手掌按在水晶棺上，曦和玉的金光顺着他的手臂流入，与江衡元神周围的黑雾交织在一起。水晶棺中的元神渐渐凝聚成形，一张与傅峥嵘有七分相似，却更显凌厉的脸缓缓浮现。
“李沛恩……”江衡睁开眼，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果然来了。”
“别来无恙。”李沛恩道。
江衡笑了笑，从水晶棺中飘出，身形渐渐凝实。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发束起，腰间挂着一块与傅峥嵘同款的玉佩，只是上面的“衡”字是金色的。“没想到吧，我们终究还是要合作。”
“为了仙魔两界，没什么不能合作的。”李沛恩道，“界碑的另一半在哪？”
“在殿后的密室。”江衡转身，“但现在还不能激活，魔界的长老们对仙门敌意很深，贸然行事只会引发内乱。”
正如江衡所说，他们刚走出万魔殿，就被一群须发皆白的魔修拦住了。为首的长老拄着一根骷髅拐杖，眼神不善地看着李沛恩：“魔尊，为何要让仙门的人踏入万魔殿？难道忘了当年的血仇了吗？”
“血仇？”傅峥嵘上前一步，“当年若不是你暗中勾结魔物，试图夺取界碑之力，仙魔两界怎会失衡？江衡又怎会被追杀？”他体内的江衡残魂忽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威压扩散开来，“我虽不是江衡，却也容不得你颠倒黑白！”
老长老脸色剧变：“你……你身上有尊上的气息！”
“够了。”江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沛恩是来帮我们修复界碑的，谁若再敢阻拦，以叛逆论处。”
魔修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敢违抗江衡的命令，纷纷退下。老长老临走前，怨毒地看了李沛恩一眼，显然并未放弃。
“这些老顽固，早晚会出事。”傅峥嵘皱眉。
江衡摇头：“他们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当年仙魔大战，他们的家人大多死在仙门手中，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想法。”他看向李沛恩，“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让他们相信仙门并非敌人。”
接下来的日子，李沛恩三人暂时留在了万魔殿。江衡带着他们熟悉魔界的环境，傅峥嵘惊讶地发现，魔界并非传说中那般残暴，普通的魔民虽然外表粗犷，却很淳朴，只是因为常年被魔气侵蚀，性格才变得暴躁易怒。
君闫清则利用自己的医术，为魔民们治疗因魔气反噬引发的疾病。起初，魔民们对他充满了敌意，但当看到他真的能缓解痛苦时，渐渐放下了戒备，甚至有人送来新鲜的魔界水果表示感谢。
李沛恩和江衡则在研究如何激活界碑。两人时常在密室中待上一整天，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默契配合，仿佛回到了百年前，他们还是师兄弟的时候。
“这里的灵力流动不对。”李沛恩指着界碑上的纹路，“需要用曦和玉的金光引导。”
江衡点头，将自己的魔气注入界碑：“你来引导，我来稳固。”
金光与魔气再次交织，界碑上的纹路渐渐亮起。就在这时，界碑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狂暴的力量从里面涌出，将两人震飞出去。
“怎么回事？”傅峥嵘和君闫清连忙冲进来。
江衡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是老长老！他在外面用禁术干扰界碑！”
四人冲出密室，只见老长老正站在万魔殿广场上，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口中念念有词。广场上的魔修们被他蛊惑，正疯狂地冲击着万魔殿的防御阵。
“住手！”江衡怒喝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老长老冷笑一声：“魔尊，你被仙门的人迷惑了！只有彻底消灭仙门，夺取他们的灵力，魔界才能真正强大！”他将骷髅头往空中一抛，骷髅头瞬间化作一头巨大的魔物，向李沛恩扑去。
“又是这种东西。”李沛恩皱眉，无情剑出鞘，与魔物战在一处。
傅峥嵘和君闫清也加入了战斗，保护江衡激活界碑。江衡看着李沛恩的背影，又看了看为了保护他而浴血奋战的傅峥嵘和君闫清，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仙魔之间，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他不再犹豫，将全身的魔气注入界碑。界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魔物和老长老都笼罩其中。老长老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被光芒吞噬，魔物也化作黑烟消散了。
广场上的魔修们被光芒笼罩，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们看着万魔殿上重新亮起的界碑，又看了看并肩而立的李沛恩和江衡，忽然明白了什么。
“参见魔尊！参见仙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越来越多的魔修跪了下来。
江衡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李沛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契机已经来了。”
李沛恩点头，心中一片坦然。他知道，要化解仙魔两界的仇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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