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站在小樱家巷口时，指尖攥着衣角，来来回回磨蹭了半天才敢往前挪。晨阳已经升得很高，巷子里飘着邻居家做味噌汤的香味，可她的心里却像揣着块冰，又凉又沉 —— 这是她回来这么久，第一次主动来找小樱，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
所有人都说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可她最不敢面对的，就是小樱。她既偷偷庆幸，庆幸小樱最终没和鸣人在一起，没让年少时的 “喜欢” 变成长久的陪伴；又忍不住心疼，心疼他们当年那么要好的三人组，最后还是各自走向了不同的路。甚至连她自己都清楚，这份庆幸里藏着多少自私 —— 她想让鸣人只属于自己，想让那些年鸣人对小樱的 “热烈欢喜”，都变成过去的尘埃。所以这些天，她故意绕着小樱家走，故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她的场合，像在逃避一个不敢触碰的秘密。
深吸一口气，她终于走到小樱家门前，抬手刚要敲门，门却 “吱呀” 一声开了。小樱带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脸上带工作后的疲惫，却在看到她时瞬间亮了眼：“雏田？你怎么来了！”
雏田愣在原地，看着小樱身后的孩子 —— 圆圆的眼睛，像极了佐助，也像极了小樱年少时的模样。原来小樱和佐助已经有孩子了，原来时间真的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曾经一起打闹的伙伴，都成了能扛起家庭的大人。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快进来呀，站在门口干嘛？” 小樱笑着拉她进屋，身后的佐良娜好奇地盯着雏田，带着点少女的羞涩，“佐助今天去边境执行任务了，我在家陪佐良娜，佐良娜，叫阿姨。”
“这不是阿姨，是姐姐吧，姐姐好～” 佐良娜摘下护额，露出标志性的虎牙，把书包往玄关一甩，运动鞋在地板上滑出长长的弧线。
‘你好佐良娜。” 雏田坐下时，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 —— 是小樱和佐助的结婚照，还有佐良娜满月时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人都笑着，眼里满是幸福。褪色的边角被精心包上了透明胶带，像守护着某个永不褪色的瞬间。
“雏田，你找我有事吗？” 小樱关掉厨房的燃气灶，端来两杯抹茶，氤氲的热气在她们之间腾起雾霭，“本来约了井野逛街，听说你要来，特意推掉了。”
雏田摩挲着杯壁，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她想起儿时在日向家练习柔拳时的掌心温度。她望着窗外被夕阳染成绯色的木叶，轻声说：“佐良娜都长这么高了。”
“可不是嘛。” 小樱把茶点往雏田面前推了推，眼角笑出细纹，“现在辅导她做忍术作业比执行 S 级任务还累，不过看她在中忍考试上的表现，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对了，你和鸣人怎么样了？”
提到鸣人，雏田的睫毛剧烈颤动。她盯着杯里浮沉的抹茶粉，喉结动了动：“上周他说... 说火影办公室需要我帮忙整理档案，可我...” 尾音被窗外突然掠过的乌鸦叫声碾碎，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不愿意？” 小樱愣了，随即皱起眉，“怎么可能？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大名提了好几次联姻，说要给他找个名门望族的姑娘，都被他拒绝了，说‘等的人还没回来’。”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雏田，你该知道，鸣人当年说喜欢我，就是小孩子的玩笑。佩恩之战的时候，你为了护他倒下，他疯了一样跟佩恩拼命，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心里早就有你了。”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雏田心里漾开圈涟漪。可随即，早上鸣人痛苦抽搐的模样又涌了上来，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担忧：“可是他总说自己年纪大了，还说…… 小樱，你知道他的身体怎么了吗？早上他突然发病，抽搐得厉害，还吃了药……”
小樱的脸色沉了下来，叹了口气：“鸣人的身体，确实不太好。自从失去九尾后，以前被查克拉压着的旧伤全冒出来了 —— 四战时留下的伤口，以及之前跟大筒木战斗时受伤的手臂，还有小时候练螺旋丸磨出来的旧疾，现在都成了定时炸弹。而且没了九尾的恢复力，他每次疼起来，都比以前厉害好几倍。”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别太担心，他不发病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只要按时吃药、多休息，就能缓解。以后你多盯着他点，别让他总熬通宵批文件。”
听到这些，雏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攥着杯子，指节泛白，声音带着哽咽：“都怪我…… 我回来这么久，一直享受着他的照顾，觉得很幸福，却从来没关注过他的身体。我把他的痛苦，当成了自己的甜蜜，我真的太差劲了。” 她说着，抬手想捶自己的腿，却被小樱拦住。
“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错。” 小樱拍了拍她的手背，突然有种在哄佐良娜的感觉，明明以前一样的年龄，现在却像自己的女儿一般，小樱不自觉放缓了语调，语气温柔，“鸣人他自己都不把身体当回事，每次有任务都冲在最前面，还总说‘我是火影，这点疼不算什么’。以前他没牵挂，现在有你了，说不定就会收敛些了。”
“那我能做些什么？” 雏田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我想照顾他，想让他好好的。”
小樱笑了，起身去书房拿了张纸和笔：“我给你写张注意事项，比如他不能吃太辣的，不能熬超过十二点，旧伤发作时要怎么喂药…… 你照着做就行。” 她一边写，一边说，“鸣人就是嘴硬心软，你多跟他撒撒娇，他肯定听你的。”
雏田接过那张写得满满的纸，指尖触到小樱的字迹，心里暖暖的。告别小樱时，佐良娜还挥着小手跟她说 “再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她忽然觉得，或许幸福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
走到巷口，她遇见了川木。川木背着书包，应该是刚从学校回来，看到她时，眼神顿了顿 —— 和初见时的迷茫不同，现在的雏田眼里满是坚定，像找到了方向。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而此刻的火影办公室里，鸣人正对着文件发呆。早上在卧室里的画面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 —— 雏田笨拙的吻，她喂药时的慌张，她眼里的委屈…… 他最不想让她看到的狼狈，全被她看见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会不会后悔靠近自己？会不会…… 放弃自己？这些念头像藤蔓，紧紧缠着他的心，让他连批文件的心思都没有。
直到傍晚，他才收拾好文件，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刚走到火影室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 是雏田。
路过的忍者窃窃私语：“那是谁啊？怎么蹲在火影门口哭？”“好像是日向家的大小姐，跟火影大人走得很近……”
鸣人的心猛地一紧，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拉她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尽量平静，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雏田抬起头，眼睛哭红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她吸着鼻子，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带着哽咽：“我…… 我想你了。我去找了小樱，她跟我说了你的身体…… 鸣人君，我好心疼你。”
看着她的眼睛，鸣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能感受到那份跨越二十年的心意，像团火，把他心里的犹豫和自卑都烧得干干净净。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推开她，能让她去寻找 “更好的未来”，可眼前的女孩，用她的坚定和眼泪，轻易地打破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缓缓蹲下，把雏田拉起来。雏田顺着他的力道，用力地撞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像怕他再推开自己。鸣人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软得像融化的糖：“雏田，不要哭。”
鸣人不怕强大的敌人，可他害怕女孩的眼泪，当年小樱一哭，他找了佐助很多年，现在雏田一哭，他觉得这一生，都没办法再推开她了。所有的底线，所有的犹豫，所有的 “为你好”，在她的眼泪面前，都如此不堪一击。
“我们一起回家。”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慢慢往家的方向走。晚风拂过，带着木叶的清香，也带着属于他们的，迟到了二十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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