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缓步跟上鸣人，亦步亦趋。
接近午时，鸣人还是担心雏田的状态，刚一转过身，视线就撞进雏田沉得发暗的眼底 —— 她攥着忍具包的手指还没松开，浅紫色的布料被捏出几道褶子，连肩膀都绷得发直。他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 “刚才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比如“有什么事别放在心上”。可话到嘴边又卡了壳，指尖在忍具包带上来回蹭了蹭，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咳。
风卷着木叶的碎影落在两人之间，他盯着雏田鬓边垂落的发丝，忽然想起早上整理护额时摸到的胡茬 ——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有了细纹，下巴上的青色胡茬要每天刮才显清爽，哪还有半分当年那个洋溢的少年模样？二十年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他甚至不敢问：她当年在佩恩来袭时说的 “最喜欢”，还算数吗？就算算数，她会喜欢现在这个满是烟火气的中年火影，还是只念着记忆里的少年？
指尖无意识摸了摸下巴，胡茬的硬触感让他更慌了 —— 原来不管当了多久火影，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会怕自己老得太快，怕那些岁月的痕迹，会把她推得更远。
“前面有家店，”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亮了些，特意顿了顿，盯着雏田的眼睛补充，“手鞠每次从砂隐回来都夸，说他们家的红豆馅是现熬的。” 其实以前路过很多次也没停过，可现在他只想让那点甜香，把雏田眼底的沉郁冲散些。说着就停下脚步，脚尖轻轻点着地面，像个等同伴的孩子，连火影袍的下摆都跟着晃了晃。
雏田的眼睛果然亮了亮 —— 刚才还绷着的肩膀悄悄放松，攥着布料的手指也慢慢松开，连声音里都带了点雀跃：“真的吗？那我想尝尝。” 这些天在鸣人家里，三餐都被他按 “养身体” 的标准安排得清淡，上次想偷偷买些零食，还被他笑着抢走：“等你彻底好透，我带你去吃最好的。” 没想到今天就能吃到。
鸣人看着她眼底的光，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刚才的焦虑一下子散了大半。等雏田站到柜台前，指着菜单上的招牌一个个点，他连 “少点些” 的话都没说，只在老板抬头看他时，笑着点头：“她点的都要。” 直到盘子摞成小山，他才发现雏田正盯着点心发呆，耳尖悄悄泛红，手指还在绞着裙摆 —— 显然是后知后觉自己点多了。
“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鸣人赶紧拿起一串炸串塞进嘴里，故意嚼得脆响，用余光偷瞄她。其实他早看见那抹红从耳尖爬到脸颊，像当年她偷偷看他训练时的模样，胸口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连食物都多了几分鲜美。
以前的雏田，只要和他对视超过三秒就会脸红，严重时甚至会晕过去。他还记得刚从自来也老师那里修行回来，在训练场找同伴时，对着她脱口而出 “什么都不用想，跟我走吧”，话音刚落就看见她眼睛发直，下一秒就软软倒下来 —— 他当时手忙脚乱扶着她，还以为是自己吓着她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她藏不住的喜欢。
可现在的雏田，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红过脸，后来总带着点刻意的距离。鸣人咬着菜，偷偷看她小口吃着栗子糕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好像熟悉，又好像陌生，就像手里的东西，还是当年的味道，可吃的人，已经隔了二十年时光。
如果当年能早点看懂就好了。他嚼着菜，忽然想起雏田当年挡在他面前，替他扛下佩恩攻击时的模样 —— 那时她浑身是血，却还笑着说 “鸣人君，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他只说了句 “谢谢你”，却没看见她眼底的光。还有无数次，她叫 “鸣人君” 时，声音里藏着的欢喜或担忧，他都当成了普通的同伴情谊。
秋风卷过店里的风铃，叮当作响。鸣人看着雏田沾了点糖霜的嘴角，忽然想替她擦掉，手指抬到半空又悄悄收回。午夜梦回时，他总在想，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会在她挡过来时紧紧抱住她，会在她说 “最喜欢” 时立刻回应，会在她脸红时，轻声说 “我也是”。
可没有岁月可回头。他低头拿了串丸子，甜意里掺了点涩 —— 消失的时光回不来，可眼前的雏田是鲜活的，她正笑着把一串草莓丸子递过来：“鸣人君，这个也很好吃！”
阳光透过木窗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鸣人接过丸子，忽然觉得心里那些枯萎的地方，正悄悄抽出嫩芽 —— 原来遗憾再多，只要她还在，就不算太晚。他咬着草莓丸子，看着雏田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嗯，比我以前吃的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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