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的古董店在凌晨四点亮起灯。他正用麂皮擦拭那把唐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鞘上的缠绳被他捻得发亮——绳结里藏着左航要的引擎图纸，用荧光墨水写就，此刻正安静地贴着木质鞘身。
“笃笃。”有人叩门，节奏是三短两长，是朱志鑫画廊的暗号。
张极没抬头，指尖在刀鞘末端轻轻一旋，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枚黄铜钥匙。
张极“朱老板的‘镇店之宝’，验过了？”
他把钥匙推到柜台前，钥匙孔的形状正好能对上画廊保险柜的锁芯。
推门进来的是朱志鑫的助理，脸色比门外的雨还白：
助理“张老板，昨晚画廊后门的警车……”
张极（终于抬眼，目光扫过助理发抖的指尖）“看见了。是查酒驾的巡逻车，停三分钟就走了。倒是你，袖口沾着的蓝墨水，是朱老板书房那瓶‘深海蓝’吧？”
助理猛地攥紧袖口。那是昨晚整理文件时打翻的，墨水渗进文件袋，晕染了夹层里的洗钱账目。他来之前刚用酒精棉擦过，却还是留下了淡青色的印子。
#张极（忽然笑了，把唐刀装进丝绒袋）“告诉朱老板，刀在紫外线灯下照三分钟，‘画’就显形了。”
他特意加重“画”字，助理的脸瞬间褪成纸色。
送走助理，张极转身拉开博古架底层的抽屉，里面堆满了泛黄的鉴定证书，每张证书的右下角都盖着个模糊的章——是他伪造的古董鉴定协会公章。最底下压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年举着把生锈的小刀，站在盗墓现场的土坡上，笑得露出虎牙。
他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小刀，突然听见巷口传来引擎的轰鸣。左航的赛车正碾过积水，停在店门口，车身上的泥点溅得很高，像头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野兽。
左航（踹开车门，手里的扳手还沾着机油，裤脚卷着，露出小腿上的新伤）“我的‘零件’呢？”
#张极（把丝绒袋扔过去）“刀鞘里的火，自己点。”
他指的是荧光墨水需要高温烘烤才能完全显影，而左航赛车的排气管，正好能达到这个温度。
左航接住刀袋，转身就往赛车引擎盖里塞。金属碰撞声里，他忽然骂了句脏话：
左航“余宇涵那蠢货，把对方胳膊打折了，现在躺在邓佳鑫的宠物医院。”
#张极（挑眉）“邓医生的‘镇定剂’够用？”
左航（声音冷下来）“够用。他说给那家伙的狗‘补了针’，其实是把窃听器缝进了狗项圈——那蠢货是苏新皓的对头，手里攥着做空股票的证据。”
雨幕里，邓佳鑫的宠物医院亮着一盏孤灯。他正给余宇涵包扎伤口，镊子夹着棉球，动作轻得像在给猫拔毛。
邓佳鑫（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余宇涵渗血的纱布上）“左航的赛车零件，你确定要走童禹坤的甜品店通道？”
余宇涵（闷哼一声）“童禹坤的冷链车每天凌晨五点从地下车库走，直通码头，交警查不到。”（忽然笑了，露出颗小虎牙）“倒是你，给那狗注射的‘过量镇定剂’，其实是让它亢奋的药吧？现在估计正扒着主人的保险柜叫呢。”
邓佳鑫没否认，只是把听诊器贴在旁边的流浪猫胸口。猫项圈里的窃听器正传来电流声，夹杂着模糊的对话——是苏新皓的对头在打电话，说要把做空证据卖给警方。
邓佳鑫（摘下听诊器，声音轻得像叹息）“穆祉丞说，这人的社交账号昨晚登录过三次，每次都在搜索‘如何匿名举报’。苏新皓的‘水果’，该熟了。”
此时的金融公司，苏新皓正对着电脑屏幕冷笑。屏幕上是对方公司的股价走势图，像条垂死挣扎的蛇。他拿起那盘没动过的水果，苹果已经开始氧化，表皮泛起淡淡的黄斑——就像他在合同里埋下的陷阱，此刻正慢慢溃烂。
手机突然震动，是童禹坤的消息：【糖霜化了，针在张峻豪的快递箱里。】
苏新皓指尖在屏幕上敲：【让穆祉丞盯紧垃圾桶，有人要扔‘果核’了。】
他把苹果扔进垃圾桶，果皮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的籽——像颗埋在果肉里的火种，只等一阵风，就能烧起来。
而张极的古董店，那把唐刀的刀鞘正在紫外线灯下泛出幽绿的光。图纸上的线条扭曲地盘旋，最终连成个完整的火焰形状，像在预示着什么。张极看着那团光，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说的话：
奶奶（记忆中）“古董里都藏着魂，好的魂护人，坏的魂……烧心。”
雨还在下，暗巷里的每个人都在等。等那把刀出鞘，等那团火点燃，等某个藏在暗处的东西，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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