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糖衣

童禹坤的甜品店打烊时，雨丝正斜斜地织着夜。他把最后一块马卡龙摆进展示柜，粉色糖霜在暖灯下泛着柔光，像层无辜的皮肤。

苏新皓（推门进来，西装袖口卷着，露出腕上的百达翡丽，径直走向冷藏柜）“童老板，留两盒‘特调’。”

他指尖点在第三层——那里的马卡龙夹层里，藏着用糯米纸打印的加密数据。

童禹坤（笑着递过丝绒盒子，指甲修剪得圆润，擦着透明甲油，接过现金时指腹蹭过对方指节）“苏总今天来得巧，最后两盒。这批糖霜加了荔枝蜜，化得快，得赶紧送。”

苏新皓掂了掂盒子，转身时撞上推门而入的张峻豪。快递员的雨衣还在滴水，裤脚沾着泥，怀里抱着个印着“生鲜冷链”的纸箱。

张峻豪“邓医生的‘宠物粮’，放哪儿？”

纸箱里传出细弱的猫叫。

童禹坤（指了指后厨）“冰柜第二格，记得垫层冰袋。”（看着张峻豪的背影，忽然提高声音）“对了，穆祉丞让我带话，他扒到查左航赛车场的交警家住址了，放你车座底下的奶茶杯里。”

张峻豪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从喉咙里应了声。后厨的冰柜打开时，冷气混着猫粮的腥气涌出来，他把纸箱塞进去，果然看到最底层放着个透明奶茶杯，杯壁上贴着张便利贴，用摩斯密码写着一串数字。

苏新皓已经走到巷口，正对着手机讲电话：

苏新皓“让张极把那把唐刀送画廊，朱志鑫要的‘镇店之宝’，明早开幕要用。”

他的声音透过雨幕飘进来，童禹坤听见“唐刀”二字，低头舔了舔唇角——那刀鞘里藏着给左航的新赛车引擎图纸，刀刃淬过特殊药水，遇紫外线会显影。

这时，穆祉丞的消息弹在童禹坤的手机屏幕上：【左航的人在汽修厂被打了，余宇涵带了三个私教过去“调解”。】

童禹坤回复：【让他悠着点，别弄出人命，邓佳鑫的镇定剂不够用了。】

他转身擦柜台，抹布擦过刚才苏新皓碰过的地方，留下道水痕。展示柜里的马卡龙在灯光下泛着甜腻的光，没人知道最底下那层粉色糖霜里，裹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钢针——是朱志鑫特意让人定做的，专用来划开不肯合作的人的车胎。

雨还在下，巷口的监控摄像头闪了下红光。穆祉丞的电脑屏幕上，正同步显示着监控画面，他吸了口奶茶，在对话框里敲：【朱志鑫的画廊后门，有辆警车停了三分钟。】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童禹坤的甜品店突然跳闸。黑暗里，冰柜的嗡鸣停了，只剩下纸箱里的猫叫，一声比一声急，像在预警什么。

而苏新皓的车已经拐过街角，他不知道怀里的马卡龙正在慢慢融化，粉色糖霜顺着盒子缝隙渗出来，在真皮座椅上晕开一小片黏腻的渍，像滴没擦干净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