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码头那个夜晚,已经过去几天了
年柏没有把自己关在训练室
此刻,他正坐在事务所光线最昏暗的角落里,背对着窗户,低着头,手中是那对名为“獠牙”的短刃
他并没有在练习,只是在擦拭
动作缓慢、机械,沾了保养油的软布一遍遍掠过冰冷的刃身,仿佛要通过这个重复的动作,将某些纷乱的思绪也一并擦去
他的眼神没有焦点,空洞地望着虚空
码头上的一幕幕,尤其是那个顶着年月面容的“母亲”投影,以及最后那个无声的“对不起”,如同烙印,深深灼刻在他的脑海
那不是直接的战斗创伤,却带来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痛苦
一种混杂着希望、绝望、困惑和无力的粘稠情绪
桂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依旧安静地抱着那三只小蜘蛛
她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他沉默的背影
她能感觉到,年柏身上的气息变了,不再是织刚离去时那种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悲愤,而是沉淀成了一种更冷、更硬的东西,像被冰封的火焰
郁子小姐行踪更加莫测,似乎在全力追查“母亲”本体的线索,但进展甚微
她每次回来,看向年柏的眼神都带着欲言又止的复杂
年柏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将“獠牙”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闭上眼,投影消散前那无声的三个字口型,再次清晰地浮现
“对不起……”
这代表了什么?是年月残存意识的求救?是“母亲”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嘲弄?还是……别的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是压抑的风暴
他需要答案,他不能再被动地等待
织的牺牲让他明白力量的绝对必要性,而码头的事件则让他意识到,敌人远比他想象的更诡异、更难以捉摸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颗核安静地躺着
它的吸引力依旧存在,但年柏此刻的心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他想要力量,但绝不是被这股原始冲动支配的力量
他要掌控它,如同掌控手中的“獠牙”,将它变成刺向真相、夺回妹妹的利器,而不是毁灭自身的凶器
他站起身,将“獠牙”收入鞘中,动作恢复了以往的利落,却带着一种新的、沉甸甸的重量
“桂魄”
他转过身,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尽管那锐利之下是深藏的疲惫与痛楚
“我们......不能干等”
桂魄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再去码头附近看看”
年柏说,语气不容置疑
“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关于那个投影的能量残留,他不能放过
那个无声的“对不起”像一根引线,他必须顺着它,找到点燃真相的火源
悲伤和震惊需要时间消化,但他没有停下脚步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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