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丸澹台烬

清菡嘴角扯了扯：

清菡祖母说的是。

她的反应在意料之外，祖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叶夕雾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用正眼打量着这位邪恶庶姐。

清菡挺直腰板，尽管非常饿，也不能狼吞虎咽。

这和叶夕雾在般若浮生预知梦里看到的那个，之后疯狂的叶冰裳，似乎不太一样。

再无多话。

用膳结束后，下人端上茶水。

跑龙套的哎呀～

有个丫鬟不小心绊倒在地，滚烫的茶水朝清菡泼去。

清菡抬起手腕，宽大的袖摆挡住了大部分水渍，却还是有几点溅上她的手背。

其余人看她没事，也没有说要惩罚婢女，选择轻轻揭过。只有一直沉默坐在角落，爱当隐形人的澹台烬，抬起了眼。

他的目光如同最冷的冰，落在叶冰裳那袖口上，停留了一瞬。

清菡立刻察觉到了这道目光，她并未回避。

四目相对。

澹台烬的眼睛是纯粹的黑，如同深不见底的水潭，他看着她，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

魔丸澹台烬，此刻还是叶府里任人欺凌的质子。

他会观察遇到的人，寻找可以利用的地方。

清菡脸上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恼怒，也没有寻常贵女见到他时的厌恶或惧怕，而是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他那道能令叶夕雾都感到不适的目光，于她而言，不算什么。

澹台烬微微眯起了眼。

……

夜色已晚，府内灯火依次熄灭。

清菡屏退了嘉卉，独自一人坐在妆台前，就着一盏昏黄的蜡烛，泛黄的镜中映着她若隐若现的脸。

不难看出是张好皮囊。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像是树叶落在瓦砾上，又像是……

清菡吹灭烛火，来到窗边阴影处，在窗纸戳出一个洞，向外望去。

月光下，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蹲在傍晚她丢弃首饰匣的花圃旁，翻找着什么。

是澹台烬。

他动作很快，并且很有目的性。

很快，那个半旧的匣子被他找了出来。他打开盖子，那团情丝，映出消瘦的下巴。

清菡尽力挪开眼睛，情丝的吸引力在澹台烬打开时变大了。

澹台烬拿起那缕情丝，放在眼前左看看右看看。

还用手指搓了搓，甚至放到鼻尖闻了闻，最终，那双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是的，失望。

他随手将别人梦寐以求的多情丝，关回匣子里，又重新扔远点。他猫着腰，身影融入漆黑的夜色。

清菡缓缓直起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澹台烬可以感应到情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还会前来查看。而结果，他认为这东西“无用”。

清菡抬手露出光滑的手腕，那里，空无一物。

夜色渐深，将方才窗外那一幕掩盖。

这印证了她的一个猜测：这些旁门左道、外物依仗，终究不堪大用。

「意难平指数波动，下降至99.5%。」

这微小的跌幅，清菡很不满意。

丢弃情丝之后，她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职业规划。

第二天清晨，清菡起床后，没有选择待在房中绣花看书，或是去给祖母请安后回来。

她带着嘉卉，去了叶府负责采买和外务的二管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