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娜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薄被的边缘，琉璃色的眼眸望着窗外渐渐明朗起来的天空。
伊蕾娜“那些黑狼派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莉迪娅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擦拭着她那根镶嵌着绿宝石的魔杖，闻言动作顿了顿。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金发也仿佛失去了些许往日的光泽。
她放下魔杖，轻轻叹了口气。
莉迪娅“陆长宵指挥使已经在绝亭峰找到他们，现安置在锦衣卫的密牢里。
莉迪娅但已经全是死尸了，他们路上遭遇了黑雨。
莉迪娅听说除陆长宵和几个锦衣卫以外，其他人都无一幸免。”
她抬起眼，看向伊蕾娜，绿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沉重。
莉迪娅“黑雨的腐蚀性远超想象，不仅伤及体表，似乎还侵入了五脏六腑。
莉迪娅即便用了最好的伤药，也只是暂时吊住了性命。
莉迪娅今天清晨传来的消息，这些人没有一个活过昨晚。”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虽然那些俘虏是敌人，但以如此痛苦的方式走向终结，依旧让人心头压抑。
伊蕾娜闭上眼，眼前似乎又闪过木屋外那片被染黑的土地，和那个在雨幕中溶解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这令人不适的回忆。
伊蕾娜“在绝亭峰的发现，找机会和吴凌锋说说吧。”
伊蕾娜“另外…”
伊蕾娜忽然想起一事，从次空间里取出一样东西，
伊蕾娜“这是我从那个刺客……的断臂上取下来的。”
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枚材质特殊、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隐隐反光的扳指。
只是此刻，这扳指表面布满了坑洼不平的痕迹，边缘甚至有些残缺，像是被强酸腐蚀过，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显得黯淡而破败。
这是那场恐怖黑雨留下的残酷印记。
伊蕾娜“黑雨的腐蚀力太强，它变成了这样。”
伊蕾娜“我本想或许能从中找到点线索，但现在……”
她犹豫着是否要将这看似无用的残骸递给莉迪娅。
莉迪娅“给我看看。”
她接过扳指，指尖泛起淡淡的探查魔法光芒，仔细感受着扳指的材质和上面残留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她的眉头渐渐蹙起，神色变得凝重。
伊蕾娜“怎么样？”
伊蕾娜“能看出什么吗？”
莉迪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仔细端详了扳指内侧一处尚未被完全腐蚀掉的、极其模糊的纹样痕迹。
半晌，她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莉迪娅“伊蕾娜，你捡到的这个东西，恐怕不简单。”
伊蕾娜“哦？”
伊蕾娜来了精神，凑近了些。
莉迪娅“这扳指的材质，是‘沉星铁’。”
莉迪娅“这是一种产自极北之地的特殊金属，质地坚硬且对能量有极佳的传导性。
莉迪娅但产量稀少，通常只用于制作精密的魔法器械或……
莉迪娅某些特殊势力的制式装备。”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莉迪娅“比如，锦衣卫总旗及以上级别人员。
莉迪娅配备的手弩的扳机护环，就常用这种材料。”
伊蕾娜“所以那人是锦衣卫？”
莉迪娅“是的，但不止如此。”
莉迪娅的指尖轻轻拂过扳指内侧那模糊的纹样。
莉迪娅“你看这里，虽然被腐蚀得厉害，但依稀能辨认出，这是雷纹环绕利剑的图案。
莉迪娅这是雷宁城锦衣卫府邸的独有标记。”
伊蕾娜“雷宁城？”
莉迪娅“嗯，”
莉迪娅“更巧合的是，根据我昨天才收到的协会通讯，
莉迪娅我们魔法协会在华龙大陆的临时总部，上周刚刚迁至雷宁城。
莉迪娅而陆长宵指挥使的锦衣卫总府司，其中一个重要的分部，也恰好设在雷宁城附近。”
一个对刺客至关重要的扳指，指向雷宁城的锦衣卫据点，而魔法协会和陆长宵的力量又恰好汇聚在那里。
伊蕾娜“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雷宁城了。”
伊蕾娜“这扳指，或许能成为打开局面的钥匙。应该把它交给协会或者陆指挥使查验。”
莉迪娅“确实。这枚扳指是重要的物证。
莉迪娅协会的鉴定师或许能从中提取出更多被腐蚀掩盖的信息，
莉迪娅而陆指挥使则能核实它是否真的源自雷宁城的锦衣卫系统。
莉迪娅这或许能帮我们弄清楚黑狼派、铁刀门、乃至梁川，与锦衣卫内部某些人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正事商议既定，房间内的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
前往雷宁城意味着卷入更深的漩涡，而她们此刻的状态却并非最佳。
伊蕾娜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耗竭。
连续的惊险、同伴的重伤、林如月的斥责，都像石头一样压在心头。
就在这时，伊蕾娜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房间角落的一张木桌，之前因为心情沉重竟未留意——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包裹。
伊蕾娜“嗯？”
莉迪娅“那是……”
她和莉迪娅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地走过去。
打开最大的那个布包，里面是几套干净整洁的衣物，看尺寸正是适合她和莉迪娅的，布料柔软，还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旁边一个稍小的包裹里，分类放着各种常用的伤药、解毒剂和补充体力的药剂，标签清晰，品质上乘。
还有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易于保存又充饥的肉脯和面包。
最上面，压着一张素雅的笺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衣物已浆洗，药剂备齐，粮草足用。保重。”
字迹清秀挺拔，一笔一划间透着一种内敛的力度，正是林如月的笔迹。
没有落款，也没有多余的问候，但这份恰到好处的准备，却胜过千言万语。
伊蕾娜拿起那套属于自己的衣物，指尖拂过柔软的布料，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林如月昨日离去时那冰冷失望的眼神，也想起枫瀚重伤时她眼中的焦灼与痛楚。
林如月并非不关心，只是她的关切，如同她的人一样，藏在坚冰之下，无声却沉重。
莉迪娅也轻轻抚过那些药剂。
莉迪娅“林小姐她……总是这样。
莉迪娅嘴上不说，却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歉疚。
她们都明白，这些补给品，是林如月在极度担忧师弟伤势、处理宗门焦头烂额事务的间隙，依旧为她们细心准备的。
这是一种沉默的原谅，也是一种无言的嘱托——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添乱，但也请……务必平安。
伊蕾娜将那张笺纸小心地折好，收了起来。她看向窗外，阳光已经彻底驱散了阴霾，天空湛蓝如洗。
伊蕾娜“休息一下。”
伊蕾娜“找机会我们去雷宁城。”
线索已经浮现，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此刻，她们并非孤身一人。
有些温暖，即便沉默，也足以成为继续前行的力量。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