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张启山久久没有言语,只是靠在太师椅上,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和苍老。
一旁的张日山见状,轻声问道:“佛爷,怎么了?”
张启山缓缓睁开眼,将齐铁嘴的话复述了一遍。
张日山听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走到张启山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劝慰:“佛爷,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又何必想那么多。这一代,我们尽力了。至于吴邪和秀秀,能破则破,若真是天命难违,那也只能如此了。吴家和霍家的家底,足够他们安稳过一辈子。九门的荣光,或许……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恐怕,管不了多久喽……”张启山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疲惫。
张日山心中一紧,他看着张启山鬓角的白发,一时语塞。
张启山自嘲地笑了笑,眼神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我毕竟是旁系的穷奇,无法像麒麟嫡系那一脉那样,拥有漫长的生命。旁系的血脉,不过是比普通人活得久一些罢了。我这把老骨头,再撑个十年骨头,再撑个十年,也就差不多了。”
“佛爷!”张日山的声音有些激动。
“没什么好激动的,”张启山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悲凉,“我只是在想,我走之后,你们这些人……还有九门,该怎么办。”
张日山的劝慰似乎让张启山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已经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九门的未来。
“小花那孩子,”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赞许,“谢家的洗白之路,已经基本成功,只差最后临门一脚。再给他几年时间,便能彻底漂白,堂堂正正地立足于白道。”
他话锋一转,又谈到了陈皮:“而陈皮那边,在我们的坚持下,阿璇的公司已经和四门彻底切割,互不干涉。那老东西的身子骨硬朗得很,看样子还能活很久,足够为阿璇撑起一片天。至于四门日后的走向,那就是孩子们自己的事了。或许,阿璇有能力将白道的陈家与四门融为一体,真正做到黑白通吃。”
张启山的眼神愈发深邃,他似乎已经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我已打算,将我这一脉的势力,也尽数交给他。这孩子,人情世故学得炉火纯青,每年的人情往来、送礼走动,做得滴水不漏。就连顾一野那孩子,对他也颇为欣赏。”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这孩子,将来必定有大造化。九门的未来,交给她,我放心。”
张日山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佛爷一生运筹帷幄,如今,他终于为九门找到了一个能够托付未来的掌舵人。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八月末,陈璇的肚子已经大得惊人。就在九月初的一天,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了医院的宁静,紧接着,另一声稍显沉稳的哭声也响了起来——一对龙凤胎降生了。
自从孩子出生,解雨臣整个人都变了。他抱着女儿,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稀世珍宝。而对儿子,他的态度则截然相反,小家伙哭了,他只是拍了拍,甚至还开玩笑说男孩子哭哭啼啼没出息。
这区别对待,简直不要太明显。
一旁的陈皮看在眼里,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什么意思?女儿是宝贝,儿子就不是了?”
解雨臣头也不抬,一边温柔地哄着怀里的女儿,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当然不一样。儿子嘛,皮实点好,摔摔打打才能成大器。女儿就不行了,当然得娇养着。”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要说最重要的,阿璇排第一,女儿排第二,至于儿子……就排最后吧。”
“你!”陈皮气得吹胡子瞪眼。
二月红和张启山在一旁听着,也只能无奈地相视一笑。这刚出生的小孙女,在解雨臣手里,已经妥妥地成了“掌上明珠”,而那个可怜的孙子,恐怕要开启“放养”模式了。
陈璇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又好气又好笑。她从解雨臣怀里轻轻接过女儿,柔声说:“那这样吧,你疼女儿,我疼儿子。以后,儿子归你管,女儿归我管,怎么样?”
解雨臣想都没想,立刻点头:“可以!”
张启山见状,忍不住调侃道:“阿璇,你这是防着他到时候教坏孩子吗?”
陈璇抱着女儿,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的儿子身上,语气认真地说道:“我不是怕他教坏,是怕他……下不了手。”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解雨臣,“不然,这孩子将来可就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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