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这顿饭吃得挺开心，最后大家就各自散了。

一出饭馆门，高粱就跟在顾一野屁股后头，一脸懊恼地埋怨道：“哎，我说顾一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啊？你要是早说了，我哪能问出那么傻的问题！”

顾一野看都没看他，一边走一边说：“我哪知道你嘴那么快，偏偏就问那个。”

“不过话说回来，”高粱挠了挠头，还是想不通，“他怎么那么小就当家了？家里大人呢？”

顾一野这才停下脚步，转过头，表情严肃了起来：“我听我爸说，他八岁就当家了。那时候，他们家能主事的直系亲属，基本上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是从过继给他那个叔叔做儿子的。后来他爷爷没了，他那个养父叔叔也没了，整个解家就只能靠他一个人撑着。他不容易。”

“那当然不容易了！”高粱立马接话，“八岁啊！搁咱们那会儿，还在玩泥巴呢！他就得撑起一个家，能容易吗？”

顾一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高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不一样。你是从最底层一路拼上来的，你不懂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规矩和门道。我跟你说的‘不容易’，不只是说他年纪小扛事难。”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说的不容易，是指那些人都想要他的命！家里的那些旁系亲戚，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全都盯着他那个位置呢！他能活到现在，能把家稳住，每一步都跟在刀尖上走似的。”

高粱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震惊地看着顾一野，结结巴巴地问：“有……有人要杀他？”

顾一野点点头，表情很凝重：“这也是听我爸说的。他们家祖上是长沙的，后来才搬到这儿。你也知道，当年那个张大佛爷是干什么的，我们家里多少都知道点内幕。解家也是那个圈子里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他养父走了，没过多久，他那个爷爷也没了，整个家就砸他一人身上了。说实话，按我爸的意思，他那些叔叔伯伯，没一个是好东西，全都盯着他的位置和家产，都想弄死他。那孩子，从小到大，已经躲过好几次追杀了。”

顾一野看着高粱一脸懵圈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不过，自从陈璇跟他订了婚，我能看出来，他现在是真的开心了。我以前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跟个木头人似的。”

高粱一听就急了，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不报警啊？光天化日的，还有王法吗？”

顾一野停下脚步，转过头，用一种看“天真小孩”的眼神看着他，叹了口气，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能报警，早就报了。”他声音很沉，“这种事，没法报警。”

高粱更懵了：“为什么没法报？”

顾一野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警察管得了？他们那种圈子里的事，盘根错节，水太深了。很多时候，法律根本伸不进去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敬畏：“就连张大佛爷那样的人物，当年也只能在暗地里帮他一把，明面上根本没法插手。这些事，归根结底，还得靠他自己扛。”

顾一野看着他，继续解释道：“你不懂，那些想害他的，都是他的长辈。他要是报警，那些大家族里的人就会说他不尊重长辈，不懂规矩。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不是！”高粱一听就火了，嗓门也大了，“这都要你命了，还讲什么尊不尊重？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啊？”

顾一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或许以后他会报，但现在肯定不行。他还没站稳脚跟。”

另一边，解雨臣和陈璇也回去了。路上，解雨臣忽然开口：“那个顾一野，我见过一次。”

“是吗？”陈璇有点惊讶，“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解雨臣笑了笑，回忆道：“我不光见过他，还认识他父亲。那还是我爷爷带我去见的。后来我爷爷去世，办葬礼的时候，他跟着他父亲来过，所以我对他有点印象。”

过了一段时间这天，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她接起来，很客气地问：“喂，你好，请问哪位？”

作者会员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