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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空吗？”陈璇忽然问道，“一起吃顿饭，聚一聚？”

她看着顾一野，语气里带着一丝熟稔的抱怨：“说实话，我这两天参加那些叔叔爷爷们的聚会，你都不在。我还问启山爷爷你怎么没来呢，结果他跟我说你回部队了，说你不爱参加这种热闹。”

“嗯，”顾一野点了点头，解释道，“刚好那段时间，我们都在边境执行任务。”

“我明白。”陈璇笑了笑，热情地邀请道，“怎么样，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让你请？”高粱连忙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道，“论年纪，我们俩都是你哥哥。”

“所以说，”陈璇也不坚持，只是笑着说道，“咱们这件事还没谈成，得等后续的报告。但这不影响我交你这个朋友啊，所以我请你吃饭也很正常。走吧走吧！”

她眼睛一亮，又补充道：“刚好，我把我那个未婚夫介绍给你们认识。本来上次聚会他也要去的，结果家里临时有事，就没去成。正好，我想让你们认识认识。”

顾一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

“那这样吧，”陈璇看了一眼手表，“我现在得先回去处理点事情。我给你们一个地址，我们晚上在那个地方见，怎么样？”

“好。”顾一野应道。

陈璇跟他们说了一个地址，是一家格调很高的私房菜馆，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等她走后，高粱才凑近顾一野，压低了声音，一脸好奇地问道：“哎，顾一野，这姑娘到底是谁啊？那家公司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要来找这家公司，我还以为得多难呢，结果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个小姑娘，还能做得了主？看着也太年轻了。”

顾一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那家公司，是她开的。你说呢？”

“我去！她开的？”高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脸的不敢相信，“不对啊！我之前看报纸上报道这家公司，那个负责人不是一个男的吗？叫什么……李总？”

“报纸上那个是代理的CEO，”顾一野语气平静地解释道，“真正开这家公司、握着所有股份的人，是她。而且她开这家公司的时候，年纪很小。这些，也是我听我爸说的才知道。”

“我的天……”高粱倒吸一口凉气，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现在读大学对吧？那岂不是……初中就开了这家公司？”

“是啊，”顾一野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在聚会上见到陈璇的情景，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却自成一个世界，跟人聊天也恰到好处“我也是在一个聚会上认识她的。后来听我爸说这家公司是她的，当时我也很惊讶。”

高粱彻底说不出话了，只是张着嘴，半天合不拢。他看了一眼顾一野，又看了一眼陈璇离开的方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世界，真他娘的疯狂。

“唉，”顾一野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能不能成，就得看班长之后的康复情况了。现在，第一关我算是帮他打通了，剩下的，就得看他自己的身体了。”

高粱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你顾一野也有想到要走后门的一天。”

顾一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语气严肃地说道：“这家公司，不是那么好进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它的初衷就是为了给那些受伤退役、没办法安排工作的军人一个机会，但这家公司的门槛也严得很。我也查过了，他们对录用人员的身体素质和个人能力都有明确的要求。不走陈璇这条路，凭班长现在的情况，根本行不通。”

高粱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他知道顾一野说的是事实。

“而且，”顾一野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力，“班长家里的担子很重。他有一个老母亲要养，还有他媳妇阿秀，阿秀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没出生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疲惫和无奈都吸进去：“如果一旦被退下来，他只能回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家乡。咱们也去过，你知道那地方是什么情况，根本没有出路。”

顾一野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看着高粱，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我起码得给他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让他能撑起这个家。而陈璇这家公司，说实话，是我能想到的最适合他的地方了。只是……一切都得看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高粱默默地听着，没有再说话。他拍了拍顾一野的肩膀，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对于顾一野来说，这不仅仅是在帮一个战友，更是在偿还一份用生命换来的恩情。

陈璇回到谢家，跟解雨辰一说这事儿。解雨辰正自己一个人喝酒呢，听了就笑了：“行啊，多认识俩人，没坏处。军人那边的事儿，咱也得多了解了解。”

晚上，俩人就去了那饭馆。包厢里挺安静，等了没一会儿，顾一野和高粱就到了。

“顾大哥，高大哥，来啦！”陈璇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来了。”顾一野点点头，眼睛就瞅见了陈璇身后的解雨辰。

高粱也跟着“哎”了一声，贼头贼脑地把屋里扫了一圈，最后也盯着解雨臣看。

解雨辰这才站起来，那叫一个精神，长得也俊，就是看着有点高冷。但他说话挺客气：“你们好，我叫解雨臣。”

顾一野一听这名字，眼睛都亮了，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解先生！你好你好！我叫顾一野。我爸老跟我念叨你，说你小小年纪极为厉害！”

高粱在旁边听着，心里琢磨：我去，顾一野这是怎么了？这么会夸人？看来这姓解的小弟弟来头不小啊！他赶紧也堆起笑，把手伸过去：“你好你好，我叫高粱！”

“高先生好。”解雨辰也跟他握了握手。

坐下来之后，菜一道一道地上。几个人就瞎聊，天南海北的，谁也不提正事儿。高粱是个直肠子，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让他浑身难受。

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解雨辰问：“解先生，看你这么年轻，还在上学吧？”

解雨臣笑了笑，喝了口茶说：“嗨，在家自己学，然后去考试。家里事儿多，走不开。”

“不是，”高粱更纳闷了，“你这么点儿年纪，家里有啥事儿能比上学还重要啊？是你爸妈让你干活儿？”

“高粱！”顾一野用肩膀使劲儿撞了他一下，给了他一个“你闭嘴”的眼神。

但高粱没明白啊，他看了一眼顾一野，又扭头问解雨辰：“是啊，你这么小，怎么不去上学呢？”

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解雨辰脸上的笑没了，他低头看了看杯子，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声音很轻地说：“我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所以家里的事儿，不管大小，都得我自己来。”

“嗡”的一下，高粱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顾一野刚才要撞他。那不是“家里事儿多”，那是一个人撑着一整个家啊！他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一野在桌子底下拉了拉高粱的衣服，让他别再说话了。他看着解雨臣，心里那叫一个佩服。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陈璇赶紧打圆场，拿起筷子说：“来来来，都吃饭吃饭！我们俩可不喝酒啊。”

她指了解雨臣一下，笑着解释：“雨臣年纪小，而且他学唱戏的，得保护嗓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我呢，就是不爱喝。所以你们俩要是想喝，就自己喝啊。”

“哦哦，好，好，好！”高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那我们俩喝，我们俩喝。”

他偷偷看了一眼顾一野，那意思像是在说：“你看，我说错话了吧！”顾一野没理他，只是端起酒杯，跟解雨臣示意了一下，然后跟高粱碰了碰杯，自己喝了一口。解雨臣和陈璇那边，就叫服务员拿了饮料。

高粱喝了口酒，胆子又大了点，他好奇地问解雨臣：“解先生，你还唱戏啊？”

“嗯，”解雨臣点了点头，语气很平淡，“从小拜师学的。”

“那可太厉害了！”高粱一脸崇拜地说，“我知道，唱戏那玩意儿，得有那个‘戏腔’，不是谁都行的，得有天分！”

“那可不！”陈璇在一旁接话道，“我就没那个天分。我小时候也试过，一嗓子喊出去，我二爷爷就说我那是破锣嗓子，跟我外公一个样，不是唱戏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