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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我们还挺特殊啊！”黑瞎子挑眉，语气里满是得意，又忍不住感慨，“不过说真的，你这丫头运气也太逆天了！鬼市赌石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全开出来的都是顶级好玉——紫罗兰、红翡、帝王绿，没一个拉胯的，这哪是赌石，简直是捡钱啊！”

他说着，忽然转头看向张起灵，坏笑着打趣：“我说哑巴张，要是让你去赌石，你能开出这成色的玉吗？”

张起灵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沉默了几秒，忽然吐出两个字：“你行吗？”

“得，我问你呢，你倒反问起我来了！”黑瞎子摆摆手，坦诚道，“我不行！玩古董、探古墓我还行，赌石这玩意儿太玄乎了，全靠运气和眼光，我可没这本事——不像咱们阿璇，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福气！”

陈璇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就是运气好而已，哪有那么玄乎。再说了，赌石这东西风险也大，我也就试这一次，以后可不敢再碰了，怕把福气都败光。”

张起灵指尖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麒麟坠子，声音依旧淡淡的：“稳妥。”

“还是小哥懂我！”陈璇笑着点头，“踏踏实实做我的工程、开我的公司多好，赌石这种高风险的事，偶尔玩一次图个新鲜就行。”

黑瞎子笑着附和：“这话在理！不过你这一次就够吹一辈子了——九门小辈里，能有你这运气和魄力的，可没第二个！”

黑瞎子指尖转着貔貅坠子，凑到陈璇跟前好奇地问：“哎，阿璇，你咋想到给我送貔貅，给哑巴张送麒麟？这搭配挺有讲究啊！”

陈璇憋着笑，指着他打趣：“黑爷，这貔貅可不就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进不出呗！让你请顿好的，你总哭穷，转头就逮着机会赚钱，跟貔貅护财的性子没差啊！” 说着她转向张起灵，语气自然又笃定，“至于麒麟，小哥你不叫张麒麟吗？神兽配你，多合适！”

这话一落，张起灵和黑瞎子对视一眼——之前张起灵就猜过，她怕是把名字记混了，没想到还真中了。

黑瞎子当即乐出了声，拍着大腿笑道：“哎哟喂，阿璇你可闹了个大乌龙！哑巴张的名字是‘张起灵’，可不是麒麟的‘麒麟’！是给人抬灵、守灵的‘起灵’，张家族长的专属名号，跟神兽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怕陈璇听不懂，还特意比划了个“抬东西”的动作，说得绘声绘色。

陈璇愣了两秒，随即拍了下脑门，一脸不可思议：“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听着‘起灵’像‘麒麟’，还觉得特别贴切呢！” 她皱着眉看向张起灵，满脸不赞同，“你们家人咋给取了这么个名字？念着是挺顺口，可寓意也太不吉利了！抬灵、守灵的，听着就沉甸甸的。”

没等张起灵回应，她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语气格外认真：“要不我给你换个名字？或者咱们翻翻古籍找个好寓意的，行不行？” 她自顾自琢磨起来，“叫张小官怎么样？听着亲切又讨喜！要不就叫张官？简洁好记。” 又摇摇头觉得不妥，“不对不对，配不上你的气质。叫张清灵？‘清’是干净的清，‘灵’是灵气的灵，跟你身上的感觉挺像，还顺口！”

琢磨了几秒，她又拍了下手，像是想到了绝佳答案：“还有还有！叫张安逍怎么样？‘安’是平安的安，‘逍’是逍遥的逍，寓意又好，还透着股自在劲儿，比‘起灵’强多了！”

黑瞎子在一旁听得乐不可支，拍着桌子笑：“哎哟喂，阿璇你这取名天赋可以啊！张小官、张清灵、张安逍……听着都比‘起灵’喜庆！哑巴张，你赶紧挑一个，以后就用新名字，别再用那老气横秋的族长名号了！”

张起灵看着陈璇一脸期待的样子，指尖依旧摩挲着脖子上的麒麟坠子，冰凉的玉料贴着皮肤，沉默了几秒，声音淡淡的：“不用。”

“为什么呀？”陈璇急了，追问着，“那名字寓意多不好，换个好听又吉利的多好！”

“习惯了。”张起灵只说了三个字，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带着点不容置喙的笃定。他活了这么久，“张起灵”这三个字早已刻进骨子里，既是身份，也是责任，哪能说换就换。

黑瞎子见状，悄悄凑到陈璇耳边嘀咕：“别劝了，这名字对他来说不一样，改不了的。不过你取的张安逍挺不错，平安逍遥，倒真是他该有的日子。”

陈璇撇了撇嘴，有点不甘心：“好吧，习惯了也没办法。那我以后私下叫你小官行不行？就当是你的小名，寓意好，还顺口！”

张起灵抬眸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没什么情绪，却轻轻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

陈璇立马笑开了花，拍了下手：“就这么定了！再也不用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缠着！”

黑瞎子在一旁酸溜溜地起哄：“偏心啊！只给哑巴张取小名，不给我取？我也要！”

陈璇白了他一眼：“你都叫黑爷了，还缺小名？再说了，貔貅就挺配你，以后叫你‘貔貅黑’得了！”

“貔貅黑？”黑瞎子琢磨了两下，咧嘴笑了，“行啊！听着就招财，比黑瞎子顺耳多了！”

车厢里的笑声混着火车的轰隆声，一路朝着广西的方向飘远，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暖洋洋的，透着股难得的自在惬意。

陈璇还在兴致勃勃地琢磨着新名字，没注意到张起灵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当“张小官”三个字落进耳朵里时，他指尖摩挲麒麟坠子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这两个字太耳熟了。

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雾，在记忆深处若隐若现——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曾这么亲昵地叫过他，带着点随意的笑意，语气熟稔得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又像是在某个模糊的场景里，他听过这名字，可能是在喧闹的街头，也可能是在寂静的古宅，具体的画面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去回想，可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片空白。

是失去的记忆里出现过的名字吗？

张起灵活了太久，失忆的次数多到自己都记不清，那些零碎的过往像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被潮水反复冲刷，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他记不清很多人，很多事，连自己的过往都断断续续，唯独“张起灵”这个名号，像烙印一样刻在身上。

可“小官”这两个字，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暖意，和“起灵”所承载的沉重责任完全不同，像是属于另一个轻松自在的人生。

“哑巴张？你发什么呆呢？”黑瞎子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璇给你取了好几个名字，你倒是表个态啊！”

张起灵回过神，眼底的迷茫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只是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握着麒麟坠子的手微微泛白。

他没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淡淡的：“不用。”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抬眸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阳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怅然。

那个叫“小官”的过往，到底是谁留下的？是在哪段被遗忘的时光里，有人这么叫过他？

这些问题像细小的石子，投进心湖，泛起圈圈涟漪，却找不到答案。

他只能将这份莫名的熟悉感压在心底，继续做那个背负着“张起灵”名号的人。只是偶尔，当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麒麟坠子，当“小官”的名字被提起时，心底总会掠过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提醒他，或许在那些被遗忘的岁月里，他也曾有过一段不用背负一切、能被人简单叫着小名的时光。

黑瞎子还在跟陈璇讨价还价，想再要个更威风的小名，车厢里的笑声依旧热闹，只是张起灵的目光，偶尔会飘向远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寻。

陈璇琢磨着还想给张起灵整个更顺口的小名，随口蹦出一句：“要不小起？”

黑瞎子立马凑过来拆台：“你这取名也太敷衍了吧？怎么想到叫小起的？”

“就随便想的呀，顺口嘛！”陈璇摆摆手，又灵光一闪，“要不叫青浩？‘青’是青山的青，‘浩’是的浩瀚，听着多清雅！”

黑瞎子眼睛一亮，拍着手笑道：“可以可以！这名字挺好听，比貔貅黑强多了！”

陈璇瞅着他那副美滋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拉倒吧！青萍配你这爱耍滑的黑爷，也太不搭了！算了算了，你还是叫黑黑吧，听着就接地气！”

正说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带着点不容错过的认真：“叫小官。”

陈璇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瞪得溜圆：“你……你真同意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张起灵指尖摩挲着麒麟坠子，轻轻点头：“嗯。” 那两个字带来的熟悉感太过强烈，像是在触碰一段模糊的过往，哪怕记不清缘由，也莫名想留住这份暖意。

“太好了！”陈璇瞬间笑开了花，“那说定了！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小官，有人的时候还是叫你小哥，怎么样？”

“可以。”张起灵应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黑瞎子在一旁酸溜溜地起哄：“好家伙，合着就我一个人叫黑黑啊？不行不行，阿璇你得给我也整个专属小名，跟小官配一对的！”

陈璇歪着头想了想，坏笑道：“那叫小黑？跟小官凑一对，多般配！”

“小黑？”黑瞎子撇撇嘴，“也太普通了吧！还不如叫黑帅！”

“想得美！”陈璇笑着怼回去，“就叫小黑，不同意拉倒！”

车厢里的打闹声、笑声混着火车的轰隆声，一路朝着广西的方向蔓延。张起灵靠在座椅上，听着身边的喧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官”这两个字带来的暖意，心里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简单的小名，也能驱散些许“张起灵”这个名号所承载的沉重。

或许，偶尔做一次“小官”，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