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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屋外还裹着雨后的湿寒气，张阿妹的声音就穿透了房门，直往屋里钻：“珊珊！阿璇！快起来，跟妈妈一起去厨房帮忙做饭！”

吴珊珊睡得本就不沉，一听这话，立马掀开被子就要摸衣服，动作麻利得像是早已习惯了这般使唤。

“别去。”一只手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陈璇的声音冷淡得没半点温度，眼底还凝着几分不耐，“脸也太大了，刚来第一天就敢指使咱们干活？你今天去了这一次，往后家里洗衣、做饭、扫地，所有大小琐事，她都得揪着你不放——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你当她是真心叫你‘帮忙’？”

吴珊珊被她拽得一怔，握着衣服的手顿在半空，犹豫着坐回了床上。

不过片刻，敲门声就“咚咚”响了起来，张阿妹的声音更近了些，带着点刻意的热络：“珊珊呐？阿璇在吗？快出来搭把手，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房门外，吴建国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刚要抬步，就被张阿妹一把拉住了胳膊。“你拦我干什么？”吴建国皱着眉，“孩子还小，再说……”

“什么小不小的，”张阿妹打断他，语气带着点嗔怪，“孩子大了就该学着帮家里做事，总不能一直娇惯着。快去叫她们出来。”

“不是，你叫珊珊就好，别叫陈璇。”吴建国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急切，“那丫头性子烈得很，你叫她干活，她要是闹起来，今天指定要出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阿妹就狠狠拽了他一把，眼神里透着不满，硬生生把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珊珊终究没拗过门外的催促，磨磨蹭蹭挪到门边，拉开了一条缝。

张阿妹立刻堆着笑挤过来，伸手就去拉珊珊的手腕：“珊珊来啦，快跟妈妈去厨房搭把手，早饭再不动手就赶不上了。”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屋里的陈璇，语气刻意热络，“阿璇也起来了？一起过来帮帮忙呗，人多快。”

陈璇坐在床沿没动，抬眼时，眼神里的寒意像淬了冰，直勾勾地盯着张阿妹，硬生生让她伸过来的手顿在了半空。“你没听见我刚才跟吴建国的话？”她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气势，“我在这个家，可不是白吃白住的——钱、票、粮，我一分没少给，凭什么听你一个刚进门的指使？”

她往前倾了倾身，目光扫过一旁欲言又止的吴建国，语气陡然带了讥讽：“吴建国——哦，不对，父亲，”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你不是跟珊珊说，娶她回来是为了好好照顾她和小军的吗？怎么，第一天就叫孩子去干活，这后妈当的，别是个恶毒后妈吧？”

不等张阿妹辩解，陈璇又朝张敏睡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更利了：“怎么不见你叫自己女儿去做事？她不还在床上睡着呢吗？合着就我们姐妹好欺负，就该给你当牛做马？”

张阿妹被怼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撑着辩解：“小敏她刚来，不习惯，就让她多睡会儿。”

“呵。”陈璇冷笑一声，猛地从床沿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盯着她：“张阿妹是吧？丈夫死了二嫁，刚好我妈走了，我爸就把你娶进门——既然来了，就该有做后妈的样子，不是来这儿享福的，怎么，还想让孩子伺候你？”

“说实话，你那点心思我看得明明白白。我也跟你说清楚，我是被吴建国送走的，这次回来就一个目的：读书考大学。不然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回这个吴家？”她语气陡然加重，“我钱给了、票给了、粮也给了，一分没欠你们的，你现在敢来指使我干活？真当我是软柿子，能任由你捏？还是想在我面前装尾巴狼？我陈璇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更不会乖乖听你的话！”

她猛地转头，目光射向一旁缩着不敢吭声的吴建国：“吴建国，你自己跟她说！当初我来的时候，咱们怎么定的条件？拿了我的东西，我在这儿住，就半点活都不会干，衣服也从没让你们洗过。现在怎么着，还想让我伺候你们一家子？”

“这么喜欢痴心妄想，不如回屋床上躺着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比在这儿使唤我强！”她越说越气，指着吴建国质问，“还有你！她这么对珊珊，你就一句话不说？真当孩子生下来就该伺候你们？珊珊才多大？你们也好意思开口让她干活！你不是跟珊珊说，娶张阿妹回来是为了照顾她和小军吗？这就是你说的照顾？第一天进门就支使孩子当牛做马！”

最后，她又转回目光盯着张阿妹，语气满是嘲讽：“张阿妹，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的那点心思，藏不住！”

张阿妹被怼得哑口无言，胸口火气再也压不住，眼神一狠，扬手就朝着陈璇脸上扇去。

吵架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左邻右舍，宋莹和林武峰也匆匆赶了过来。就在张阿妹的手快要碰到陈璇时，陈璇手腕猛地一翻，一柄寒光闪闪的九爪钩突然出现在手中，手腕一甩，铁钩带着风声飞出去，精准缠住了张阿妹的手腕。

“我说张阿妹，说不过就想动手打人？”陈璇手上微微用力，张阿妹疼得龇牙咧嘴，“你是谁啊？有哪个牌面打我？这世上，能打我的就只有我外公，勉勉强强再算上我那死去的妈——毕竟她生我一场！你一个半路嫁进来的后妈，也配动我一根手指头？”

话音未落，陈璇猛地往后一拽九爪钩，同时抬脚，利落一脚踹在张阿妹小腹上。张阿妹本就失去平衡，再受这一脚，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院子的泥地里，溅起一片泥水。

陈璇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九爪钩还牢牢缠着对方的手腕，语气冰冷刺骨：“给我记住了，下次再敢跟我动手，这就是下场——而且只会比现在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