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廊,听雨轩外积雪未消。
苏婉儿提着一只青瓷小碗,快步走向九阿哥书房偏室。碗中药液微温,泛着淡淡的棕黄色——那是她刚兑出的第二包【板蓝根冲剂】,加了一丝蜂蜜掩苦。
守门侍卫横刀拦路:“站住!九爷病重,任何人不得擅入!”
“我有退烧秘法。”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若再拖半个时辰,他将高热惊厥,轻则失语,重则——瘫痪。”
侍卫一怔。那“瘫痪”二字如冰锥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夹杂着低吼:“热……撕开这衣领!”
侍卫对视一眼,终于侧身让路。
推门而入,满室凝滞。
胤禟半卧榻上,面色赤红如血染,呼吸急促如风箱,额上青筋跳动,神志模糊,口中喃喃:“火……全是火……”
三名御医围立床前,束手无策。陈太医仍在坚持:“此乃寒邪深入,当以附子汤回阳救逆!”
“错!”苏婉儿厉声打断,“他不是寒症,是病毒性高热合并脱水!你们再用辛热之药,只会加速心衰!”
满堂哗然。
“放肆!”董侧福晋从屏风后走出,凤钗晃动,目光如刀,“一个未行纳礼的婢妾,竟敢在主君面前咆哮?来人!拿下,杖责三十!”
两名粗使嬷嬷上前欲抓她手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榻上之人猛然睁眼!
虽眼神涣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沙哑吐出三字:
“……让她试。”
满室跪地,无人敢动。
苏婉儿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从袖中取出那支伪装成“南洋测温玉”的电子体温计,轻轻放入胤禟腋下。
众人屏息。
三分钟后——
“滴!”一声清脆铃响。
她高声宣布:“40.1℃!比一个时辰前更高了! 再这样烧下去,脑细胞会大量死亡,导致神志不清、记忆力丧失,甚至永久痴呆!”
“胡言乱语!”陈太医怒斥,“何来‘脑细胞’之说?《黄帝内经》只言‘心主神明’,岂有‘脑子烧坏’之理?”
“那为何他此刻认不得人?为何口干舌燥、汗出如油?”苏婉儿毫不退让,声音铿锵,“诸位开的麻黄汤发汗太过,津液已伤,阴虚火旺!此刻若不及时清热解毒、补充体液,不出两个时辰,必生变故!”
她当众拆开一包密封药粉,倒入温水搅匀,药香清淡微苦。
“此乃家传‘清瘟饮’,采自岭南深山板蓝根,晒干萃取而成,专治风热感冒,清火解毒,退热不伤正气。”
“慢着!”董氏厉喝,“你一个贱婢,私藏不明药物,意图近身主君——分明是巫蛊之术!来人,收缴妖药,锁拿问罪!”
就在此刻,胤禟忽然抬手,虚弱却坚定地指向那碗药:
“……给我。”
苏婉儿扶起他,轻声道:“九爷,会苦,但会好。”
他皱眉一饮而尽。
随即,她果断下令:“撤走炭盆!开窗通风!取温水十斤,棉布六块,蒲扇两把!”
绿枝与小桃早已候在外间,立刻奉上所需。
她亲自执布,蘸温水,精准擦拭胤禟的颈侧大动脉、腋窝、手腕、腘窝——现代物理降温四大关键点。
小桃执蒲扇,缓缓送风,形成蒸发散热。
她又命人熬了一锅米汤,加入一小包【口服补液盐】(谎称“南洋电解散”),小口喂饮,防止脱水。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动作专业,语气沉稳,仿佛她不是一名侍妾,而是一位深夜急诊室里的主治医师。
半个时辰后——
胤禟额头渐凉,呼吸由急促转为平稳,体温降至38.5℃(电子体温计显示)。
又过两小时,他缓缓睁开眼,第一句话竟是:
“屋里……怎么这么清爽?”
满室寂静,继而爆发出压抑的惊叹。
“退烧了!”小厮激动道,“真的退了!”
陈太医颤抖着手搭脉,脸色惨白:“这……这不可能……未用一剂正经汤药,竟真退了高热……”
董侧福晋僵立原地,指甲掐进掌心。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只是运气好。
她是有备而来,是另有一套完全不同的“道”。
次日清晨,系统提示响起:
【叮!九阿哥生命体征稳定,幸福感回升至“信任”层级】
【+20积分到账!】
【成就解锁:力挽狂澜】
【奖励:开启【家庭常备药箱】×1】
含:对乙酰氨基酚退烧片 ×3
蒙脱石散止泻药 ×2
氯雷他定抗过敏片 ×2
医用纱布 + 弹性绷带
更令人惊喜的是——
【隐藏提示激活:知识即权力】
【说明:你已证明“科学思维”可破“权威迷信”,建议扩大影响力】
数日后,王府悄然流传一首童谣:
“兰心娘娘手段高,
一碗清汤退火烧。
不靠艾灸不喝药,
湿布一擦病魔逃。”
连街头乞儿都在唱。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
某日清晨,胤禟派人送来一只紫檀木匣,内藏一枚银牌,上刻四字:
“特许行医”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凡府中仆役伤病,可凭此牌求诊兰心姑娘,任何人不得阻拦。
苏婉儿握着银牌,久久无言。
她知道,这不只是信任,
而是他亲手,为她铺下了一条——以医术立身的道路。
而这场胜利,不属于某个女人,
它属于理性、常识与勇气。
属于那个敢于在封建迷雾中,举起科学火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