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社团活动，社长忽然宣布要教大家冲洗胶片。

普通人“暗房好久没开了，今天正好整理出来”

社长推了推眼镜，指了指活动室角落那扇贴着黑布的门普通人“想学的跟我来，嫌麻烦的可以在外面练修图。”

贺峻霖第一个举手贺峻霖“我去！”

他转头看向宋亚轩，眼睛亮晶晶的贺峻霖“你呢？一起去看看吧？”

宋亚轩点头。他其实对胶片没太多了解，家里那台相机早就改用数码了，但看着贺峻霖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暗房比想象中更小，四壁贴着黑色的绒布，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水味。社长打开一盏红色的安全灯，昏红的光线下，所有东西都蒙上了层诡异的色调——贺峻霖的白T恤变成了淡粉色，宋亚轩的深色外套像浸在墨里。

普通人 “冲洗胶片要在全黑环境下操作，安全灯只能看清楚大致轮廓，”

社长从纸箱里翻出显影液和定影液普通人“第一步是把胶片从相机里取出来，这个得小心，不能见光……”

贺峻霖听得格外认真，鼻尖几乎要碰到社长手里的胶片盒。宋亚轩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在红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暗房里很安静，只有社长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普通人 “来，你试试？”

社长把胶片夹递给贺峻霖。

贺峻霖手忙脚乱地接过，手指因为紧张有点抖。他按照社长说的步骤，小心翼翼地把胶片从暗盒里抽出来，对着红光看了看，忽然“呀”了一声贺峻霖“好像曝光了？”

普通人“没事，新手都这样”

社长笑着接过来看了看普通人“边缘有点过曝，不影响中间的画面。”

他转头对宋亚轩说普通人“你也来试试？”

宋亚轩刚伸出手，就听到贺峻霖“嘶”了一声。他低头一看，贺峻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显影液瓶，指尖沾了点棕色的液体。

宋亚轩“没事吧？”

宋亚轩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贺峻霖“没事没事”

贺峻霖接过纸巾擦了擦，指尖还是留下了点淡淡的印记贺峻霖“就是有点凉。”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笑了贺峻霖“像染了颜料似的。”

红光落在他带笑的脸上，宋亚轩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他移开视线，假装研究手里的胶片，耳朵却捕捉着贺峻霖的一举一动——他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镊子时，卫衣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他凑近安全灯看说明书时，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他小声跟社长提问时，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糯。

接下来是显影。社长把胶片放进显影液里，让大家轮流观察变化。贺峻霖凑得太近，肩膀几乎贴在宋亚轩的胳膊上，两人的体温透过衣料悄悄传递，像有微弱的电流在皮肤下游走。宋亚轩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差点碰翻旁边的定影液。

贺峻霖“小心点。”

贺峻霖伸手扶了他一下，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又像触电似的收了回去。

宋亚轩“嗯”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耳根在发烫。他不敢再看贺峻霖，眼睛死死盯着显影液里的胶片——原本透明的胶片上，渐渐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像是被水晕开的墨画。

贺峻霖“这是上周在湿地公园拍的吧？”

贺峻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贺峻霖“你看那只天鹅，翅膀张开的样子好清楚。”

宋亚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胶片上看到了天鹅的轮廓。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湖边，贺峻霖凑过来看取景框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风带着水汽拂过两人的脸颊。

贺峻霖“还有这个”

贺峻霖的指尖轻轻点在胶片的另一处贺峻霖“是我蹲在花丛里的样子吧？你居然真的拍了。”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确实拍了，不止一张。有贺峻霖蹲在波斯菊里闻花香的，有他被风吹乱头发的，还有他跑向湖边时衣角飞扬的。那些照片他一直存在相机里，没敢告诉任何人。

宋亚轩“练习构图。”

他找了个和上次一样的借口，声音有点干涩。

贺峻霖笑了笑，没再追问。他的呼吸轻轻落在宋亚轩的颈侧，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大概是中午又吃了薄荷糖。宋亚轩感觉自己的后颈有点痒，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纸箱，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普通人“轻点。”

社长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两人同时闭上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慌乱，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轻轻抖动着，像两只偷藏了秘密的小兽。

胶片显影完成后，就要放大成照片了。社长教大家调整放大机的焦距，贺峻霖试了好几次都没调好，急得皱起了眉。

宋亚轩“我来吧。”

宋亚轩走过去，握住他放在调焦旋钮上的手。他的手指比贺峻霖的稍大些，能轻易地把他的手指裹住。贺峻霖的指尖有点凉，微微蜷缩着，在他的触碰下轻轻抖了一下。

宋亚轩“这样调”

宋亚轩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贺峻霖的耳朵宋亚轩“慢慢转，看清楚纸上的影像……对，就是这样。”

他能感觉到贺峻霖的呼吸顿了顿，头顶的碎发轻轻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暗房里的红光仿佛变得更暖了，药水的味道里好像也混进了点别的气息，甜得让人心慌。

贺峻霖“好了！”

贺峻霖忽然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脸颊在红光里泛着淡淡的粉色贺峻霖“谢谢你啊。”

宋亚轩“不客气。”

宋亚轩也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宋亚轩帮着社长处理定影后的照片，贺峻霖则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把洗好的胶片挂起来晾干。红色的安全灯在他们之间投下长长的影子，偶尔交叠，又很快分开。

走出暗房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活动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贺峻霖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刚从暗房里拿出来的照片——那是张他在湿地公园的侧影，背景里的波斯菊模糊成一片粉色的雾，他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温柔。

贺峻霖“洗出来比在相机里看更清楚。”

贺峻霖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笑意。

宋亚轩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看着那张照片。其实他偷偷洗了另一张——就是那天在贺峻霖家院子里，两人对视的那张。照片还在暗房的晾衣绳上挂着，他没敢拿出来。

宋亚轩“下周有摄影比赛”

社长刚才在暗房里提过一句，宋亚轩忽然想起这事宋亚轩“你准备参加吗？”

贺峻霖“不知道呢”

贺峻霖挠挠头贺峻霖“我拍的好像都不太符合比赛要求，他们说要拍有‘故事感’的照片。”

宋亚轩“你的照片有啊，你拍的花草，还有那天的彩虹，都有自己的故事。”

贺峻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贺峻霖“你这么说，我忽然有点想试试了。”

他拿起那张湿地公园的照片贺峻霖“那我就用这张参赛？”

宋亚轩“可以啊。”

宋亚轩点头。

贺峻霖“那你呢？你拍了那么多好看的，肯定要参加吧？”

宋亚轩想起暗房里那张没拿出来的照片，心里动了动宋亚轩“还没想好。”

其实他有想过，把那张对视的照片交上去。但又觉得，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不应该被那么多人看到。

放学的铃声响了，贺峻霖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贺峻霖“对了，周末要不要去老街拍照片？我听社长说那边的老茶馆很有感觉，适合拍‘故事感’的照片。”

宋亚轩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像看到了暗房里那盏暖红的灯。他点了点头宋亚轩“好啊。”

走出实验楼，暮色已经笼罩了校园。贺峻霖走在前面，书包带子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宋亚轩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从暗房偷偷拿出来的那张照片——照片被他折成了小小的方块，藏在口袋里，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那份滚烫的温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在暗房里碰到贺峻霖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宋亚轩轻轻蜷起手指，把那份触感和口袋里的照片一起，藏进了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老街的石板路，老茶馆的木桌椅，还有身边笑起来眼里有光的少年……宋亚轩忽然开始期待周末了。也许在那里，他能拍出比暗房里那张更珍贵的照片。

暗房里的秘密与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