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透过杂役院稀疏的梧桐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凌霜华坐在窗前的矮凳上,指尖轻轻抚过一本泛黄的线装笔记,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被岁月磨出的温润光泽。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完整遗物,里面记录着他修炼魂力的心得与对冰系武魂的独到见解,是她无数个寒夜中唯一的慰藉。
她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夹杂着灵溪娇纵的呼喊:
灵溪凌霜华!你给我出来!
凌霜华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将笔记合起,塞进枕下的暗格中。这段时日有光翎供奉的暗中照拂,灵溪虽仍时常刁难,却也不敢太过放肆,今日这般兴师动众,怕是来者不善。
她刚站起身,房门就被“砰”地一声踹开,灵溪带着两个穿着仆役服饰的壮硕婆子走了进来。灵溪穿着一身崭新的水绿色罗裙,头上梳着精致的双环髻,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狞笑,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视。
凌霜华你在找什么?
凌霜华挡在床边,双手悄悄背在身后,指尖紧紧攥着衣角,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灵溪嗤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灵溪找什么?自然是找你藏起来的好东西!我听说,你爹留下了一本修炼笔记,里面全是宝贝,快交出来!
原来她是冲着父亲的笔记来的。凌霜华心中一沉,摇头道:
凌霜华没有什么笔记,你听错了。
灵溪没有?
灵溪挑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灵溪你以为能瞒得过我?昨日我亲眼看到你在翻看,还想狡辩!
她说着,冲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灵溪给我搜!仔细点,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两个婆子立刻应声上前,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桌椅被推倒,衣物被扔得满地都是,原本整洁的小屋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凌霜华想上前阻拦,却被灵溪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床沿上,额头磕得生疼。
灵溪凌霜华,你识相点就乖乖交出来。
灵溪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灵溪那本破笔记在你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给我,我可是要成为伟大魂师的人,只有我才配得上它!
凌霜华那是我爹的遗物,你休想拿走!
凌霜华咬着牙,眼中泛起红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灵溪被她的态度激怒了,抬脚踹在矮凳上:
灵溪遗物又怎么样?现在这院子,这房子,甚至你这个人,都是我们家的!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突然喊道:
婆子小姐,找到了!
凌霜华猛地回头,只见那婆子正从枕下的暗格中抽出那本笔记,得意地扬了扬手。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顾额头的疼痛,冲了过去:
凌霜华把笔记还给我!
灵溪想要回去?没门!
灵溪一把夺过笔记,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凌霜华急得眼眶通红,扑上前死死拽住灵溪的衣袖:
凌霜华那是我爹唯一的念想,求你还给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不肯松手。
灵溪被她拽得不耐烦,回头狠狠推了她一把:
灵溪放手!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也配和我抢东西?
凌霜华重重摔在地上,手肘磕在碎木屑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她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上去,双手紧紧抱住灵溪的胳膊,不肯让她离开。
婆子快放开小姐!
旁边的婆子见状,立刻上前拉扯凌霜华。一个婆子伸出手,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另一个则用尽全力去掰她抱着灵溪的手。
凌霜华的力气远不如两个婆子,手指被一点点掰开,她看着灵溪怀里的笔记,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她猛地低下头,狠狠咬在抓着自己手腕的婆子手上。
婆子啊!
婆子吃痛大叫,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灵溪趁机挣脱,却没想到凌霜华突然扑过来,一把撕下了笔记的最后几页。
凌霜华还给我!
凌霜华将那几页纸紧紧攥在手心,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灵溪看着被撕碎的笔记,气得脸色发青:
灵溪你这个疯子!竟敢毁了我的笔记!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头上拔下一支镶嵌着珍珠的银簪,朝着凌霜华的手臂狠狠划去。
凌霜华嘶----
银簪的尖端锋利无比,瞬间在凌霜华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
凌霜华疼得浑身发抖,却依旧死死攥着手中的几页纸,不肯松开。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灵溪,眼中充满了恨意与不甘:
凌霜华那是我爹的东西,你休想全部夺走!
婆子小姐,算了,再闹下去被夫人知道就不好了。
旁边的婆子见凌霜华流了这么多血,有些害怕,连忙拉住灵溪。
灵溪看着凌霜华手臂上的伤口,心中闪过一丝快意,她冷哼一声,将剩下的笔记揣进怀里:
灵溪算你运气好!这几页破纸我也不稀罕,给你留着当念想吧!
她说着,带着两个婆子转身离去,临走时还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杂物。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寂静,凌霜华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疼得她几乎晕厥。但她却顾不上处理伤口,只是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的几页纸,上面是父亲清秀的字迹,记录着他对冰系武魂魂技的创新运用。
就在这时,李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的狼藉和凌霜华手臂上的伤口,吓得脸色发白:
李嬷嬷小姐!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她连忙放下汤药,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布条,想要为凌霜华包扎伤口。凌霜华看着李嬷嬷担忧的眼神,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凌霜华嬷嬷,我爹的笔记……被灵溪抢走了,只剩下这几页……
李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边轻轻为她包扎伤口,一边叹了口气:
李嬷嬷小姐,您受苦了。灵溪小姐太过骄纵,您以后还是尽量避开她吧。
凌霜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手中的几页纸,手臂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痛楚。她看着那几页纸,眼中的泪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
这几页纸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一定要好好珍藏,努力修炼。鲜血顺着布条渗了出来,染红了手中的纸页,也染红了凌霜华心中复仇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