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巫女营帐比武士们的营帐高级了不止一点，四人一顶帐篷，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空间。

毕竟是女孩子嘛，当然要多照顾的，带土想。他不敢进去，只能在帐篷外面踱步，不知道该喊还是该等，如果喊的话应该会很不礼貌吧……还会对女孩子的那什么……清誉有损？带土纠结地蹲在巫女的帐篷群外，揪着地上的草根。

这时，一群巫女结伴走来，她们穿着不同的巫女服，说说笑笑地准备回营帐休息。一个巫女注意到在那蹲着的带土，示意身边的同伴们看向那里。

带土早在听到巫女们衣服上的银饰叮铃铃作响时就知道她们回来了，但是很显然，琳并不在里面。他尴尬地站起身，转过来看向巫女们。

“呦，好俊秀的小武士，来找谁的呀？”一个年龄略大的巫女看出带土的窘迫，调侃道。这些巫女不是第一次见到来这边找人的武士，因此下意识地认为这个武士是来找心悦之人的。

带土尴尬地脸红，但又得保持礼貌回答问题，“我来找朋友，她叫琳，野原琳。我有事情想问她。”

这些话听在爱脑补的女孩子耳朵里就显得暧昧不清了，带土尴尬的脸红也让她们误解成了害羞，“琳吗？那个可爱的后辈……现在应该在里面休息呢，玩不玩我们帮你叫一下啊小武士？”

“真的吗，那就多谢了！”带土松了口气，只要琳出来他就不用在这里尴尬地蹲着了，他真挚地双手合十，脸上浮现出他经典的、略有些傻气的笑容，向巫女们道谢。

一些年龄小的巫女被他逗笑了，在后面轻轻地笑，低声交谈着“看着是个俊的却好傻啊”之类的。

武士过人的耳力让带土清晰地听到小巫女们的窃窃私语，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望眼欲穿地看着去叫人的巫女离开的方向。心里默念：琳你在哪你快来啊快来救我啊好尴尬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一会儿，伴随着银饰叮铃铃的声音，琳中午小跑着出现在带土的视野中。巫女们早就在带土既无聊又尴尬的等待中离开了。

“带土，找我有什么事吗？”琳停在带土面前，平复着因跑步而凌乱的气息。浅棕色的瞳孔映着光，带着疑问。

带土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卡卡西的眼睛，脸颊瞬间红透，连忙甩了甩头，想把脑子里的卡卡西甩出去，但效果甚微。他索性也不管了，豁出去般，说：“琳，我觉得我应该是得了一种见到特定的人并且一想到他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耳朵发烫脸变红的病，怎么办啊琳——”他的语速十分快，像是要一股脑得全蹦出来，长痛不如短痛。

琳注意到带土说的“ta”是男生的“他”，没等带土嚎完，她就抢答道:“是卡卡西吧。”语气镇定并且肯定，“带土，你这个病……不得了了啊——”

“唔啊——我不会要死了吧——不要啊啊啊啊——”带土瞬间哭丧着脸哀嚎起来，逗得琳忍俊不禁。

听到琳压抑着的笑声，带土才反应过来，定睛一看，琳眼睛里除了惯常的温柔，还有着不易察觉的狡黠于灵动。“好啊！琳！你居然嘲笑我！”

“哈哈哈哈——”见带土已经发现了，琳也不压着笑，放肆地笑了起来，眼角都泛出了眼泪。“对……对不起啊带土……实在是……实在是你……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她一边笑着一边抹眼泪，欣赏着带土恼羞成怒的模样。

琳终于平复了笑意，开始认认真真地给带土分析这种情况，开头就给了带土一个暴击。“带土，你应该是喜欢上卡卡西啦！”

“喜欢？我本来就很喜欢卡卡西啊。”带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像是怕琳误会，他又补充道：“我不仅喜欢卡卡西，我还喜欢你，我还喜欢止水跟小鼬，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见带土迟迟不开窍，琳叹了口气，“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啦，你说喜欢我，喜欢止水，喜欢小鼬，这种喜欢都是友情，跟我说的喜欢完全不是一个意思嘛。我说的喜欢，是指那种像跟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想照顾他，想跟他做一些亲昵的事，想跟他组建家庭，成为彼此的家人的喜欢，这种喜欢只能对一个人有，是绝对唯一的。懂吗？就像你见到朋友，不会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脸颊泛红吧，但是你见到爱人就不一样了，就会出现你刚刚说的那种症状。”

琳毕竟也是个孩子，这些东西都是从一些文学作品中学到的，也讲不了太深奥。反而正是这种简明通俗易懂的方式，才能让带土听进去。

琳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带土的脑子就想被糊了一团浆糊，乱七八糟的。琳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带土反应过来。

想跟他……组建家庭……成为家人……做亲密的事情……跟卡卡西……做亲密的事……跟卡卡西……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像……不仅可以接受，反而还有种期待。带土消化着信息，突然有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将他整个人抓起又放下，感到荒谬的同时，也被一种仿佛是被人钉在阳光下、无处遁形的羞耻感席卷着。

“卡卡西”这三个字只要出现在脑海里，就让人感到足够欢愉了。

“可是、可是那不应该是一个男孩子跟一个女孩子吗？我、我跟卡卡西，我俩、我俩都是男孩子啊！”带土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结结巴巴，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上了他的脸，眼睛像是不能接受一样紧紧闭着，以此来掩盖内心的不平静。

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确实，一个男孩子跟一个女孩子是比较常见的，但是，带土啊……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啊，我喜欢这个人，而我和这个人刚好都是男孩子，仅此而已。”

带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了，内个，琳，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他慌乱地说完这句话，就慌不择路的跑了，像是在逃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