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左一右围在妈妈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像两只认错的小狗狗，态度诚恳得不行。
妈妈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点了点念禾的额头：“早知道现在讨好我，当初干嘛去了？”她又看向景栖池，“你要是真能说到做到，我自然不会生气。”
“能！肯定能！”景栖池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念禾也用力点头：“我们说到做到！以后家务我们分着做，学习也互相监督！”
爸爸在一旁看得乐呵，笑着说：“行啊，那我们就等着看你们的表现。家长会的事，你们也别太担心，只要你们态度端正，愿意努力，比什么都强。”
得到爸妈的承诺，两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念禾继续给妈妈捏肩，景栖池则跑去给爸爸倒了杯茶，家里的氛围温馨又热闹，完全没了之前提到家长会时的慌乱。
家长会的教室静悄悄的，投影仪映着成绩单，班主任站在讲台前，语气严肃又不失温和。“这次考试，有几位同学值得特别表扬，”他抬了抬眼镜，目光落在宋丛家长的方向，“宋丛同学成绩一直很稳定，各科均衡发展，态度也认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宋妈妈笑着点头致谢，教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
“还有陈欢尔同学，”班主任继续说道，“进步非常大，尤其是数学，从之前的中等水平冲到了班级前十，看得出来平时下了不少功夫，值得鼓励。”
欢尔妈妈脸上满是欣慰，悄悄挺直了后背。
话锋一转，班主任的语气沉了些：“但也有部分同学，成绩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波动极大，简直快赶上我的高血压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必须强调，教育不是学校单方面的事，不要以为把孩子送到学校就万事大吉了，家长们平时在家里也要严肃督促，多关注孩子的学习状态。”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精准落在了景妈妈身上：“景栖池妈妈，你怎么看？景栖池和念禾这次成绩都不太理想，尤其是景栖池，波动特别大。”
原本就盯着成绩单脸色阴沉的景妈妈，被突然点名，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尴尬得半天说不出话。成绩单上两个孩子刺眼的分数早已让她心头冒火，此刻被当众点名，更是下不来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坐在前面的李天妈妈连忙开口解围：“王老师，我觉得孩子成绩有浮动也挺正常的，毕竟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活泛，偶尔发挥不好也难免。”她笑着看向景妈妈，又转向班主任，“咱们做家长的肯定会配合学校督促，但也得给孩子点时间和鼓励，慢慢进步嘛。”
班主任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李天妈妈说得有道理，鼓励确实重要，但督促也不能少。希望景栖池妈妈以后多费心，和学校一起帮孩子把成绩提上来。”
景妈妈连忙点头，声音有些干涩：“好的王老师，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多督促他们。”
一场小小的尴尬总算化解，景妈妈悄悄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家后该怎么“教育”两个孩子。而宋丛妈妈和欢尔妈妈看着彼此，眼里都带着欣慰的笑意，教室里的氛围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那份关于成绩的压力，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家长心头。
家长会散场时，天色已经擦黑。景栖池跟在妈妈身后，脚步磨磨蹭蹭，像只做错事的小狗，死活不敢先上楼，拽着欢尔的胳膊不肯放：“欢尔，好妹妹，你陪我一起回去呗！我妈现在肯定在气头上，有你在，她好歹能收敛点！”
欢尔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笑着点头：“行吧，我送你到家门口。”
两人刚走到单元楼下，就看见念禾的身影从对面楼道闪出来，冲景栖池做了个“自求多福”的鬼脸，转头就钻进了宋丛家——她早就跟宋丛妈妈打过招呼，借着问学习题的由头，躲在这里避风头，让哥哥一个人面对妈妈的怒火。
景栖池看着妹妹“跑路”的背影，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掏出钥匙。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屋里就传来了妈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还知道回来？”
推开门，景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成绩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到景栖池，她立刻站起身，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怒：“你跟你妹妹的成绩怎么能低到这个地步？尤其是你！景栖池，我真的想不明白，学习有那么难吗？别人能学好，你怎么就考得这么差？”
景栖池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肩膀垮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就在这时，欢尔从他身后悄悄探出头，对着景妈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阿姨好。”
景栖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抬起头，连忙说道：“妈！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他拉了拉欢尔的手，急中生智，“我这不是特意把欢尔妹妹请来给我补习嘛！她这次进步那么大，肯定有好方法！我以后一定跟着她好好学，上课认真听，作业按时写，再也不玩游戏机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给欢尔使眼色，欢尔立刻配合地点头：“阿姨，景栖池这次是真的想好好学习，我会帮他一起复习的，您别太生气了。”
景妈妈的脸色缓和了些，看着欢尔乖巧的样子，语气软了些：“欢尔啊，那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她又转头瞪了景栖池一眼，“我可告诉你，这次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下次成绩还没进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定进步！肯定进步！”景栖池连忙保证，拉着欢尔就往卧室跑，“妈，我们先去学习了，不打扰你休息！”
关上门的瞬间，景栖池长长舒了口气，对着欢尔比了个“谢谢”的手势，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客厅里的景妈妈，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无奈地叹了口气，手里的成绩单被捏得更紧了些——只希望这两个孩子，这次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卧室里，景栖池刚把书包往床上一扔，就被欢尔拽着坐到书桌前：“快把这次的试卷拿出来，我看看你到底是哪里薄弱。”
他磨磨蹭蹭地掏出试卷，耷拉着脑袋递过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欢尔翻开数学卷，越看越纳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对啊，景栖池，”她指着几道选择题，“这些同一个考点的选择题你都对了，怎么到大题就全错了？步骤还写得乱七八糟，根本不像不会的样子。”
景栖池的肩膀垮得更厉害了，手指抠着桌角，沉默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坦白：“我……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欢尔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我不想考得比妹妹好。”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眼神飘向窗外，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也知道，念禾她有时候挺笨的，数学总跟不上，还总去找宋丛补课。要是我这个不补课的，考得比她还强，我妈肯定要骂她的，说她补了课还不如我这个不努力的。”
他顿了顿，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笨拙的温柔：“我妈对她期望高，每次她考不好，我妈虽然不骂她，但脸色都特别难看，念禾心里也不好受。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学霸，多错几道大题，成绩下来点，我妈就只会说我，不会为难她了。”
欢尔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爱耍小聪明的男生，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她一直以为景栖池是真的不爱学习，没想到他藏着这样的心思——看似不靠谱，却在偷偷护着妹妹。
“你怎么这么傻啊？”欢尔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以为这样是为她好？念禾那么要强，要是知道你为了让着她故意考差，肯定会生气的！而且学习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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