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着念禾来到家属院里的小平台,这里铺着防滑垫,摆着几张旧长椅,是他们小时候常来的秘密基地。刚走近,念禾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宋丛正坐在长椅上,面前摆着几个保温盒,看到他们来,立刻站起来笑了笑:“你们来了。”
保温盒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都是念禾爱吃的。
“楞着干嘛?赶紧吃啊。”景栖池推了推她的后背,语气带着点嫌弃,却把筷子递到她手里,“你也知道,咱们全家属院就郝姨做饭最好吃,宋丛特意去拜托郝姨做的,还热了好几次,就怕凉了。”
宋丛点点头,温和地说:“知道你下午心情不好,肯定没好好吃饭。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念禾看着眼前的两人,又看了看满桌的饭菜,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心里的委屈和烦闷也一点点消散了。
“谢谢宋丛,谢谢哥。”她小声说,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被投喂的小松鼠。
景栖池靠在栏杆上,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宋丛坐在旁边,给她递了张纸巾,轻声说:“以后再有别人说闲话,不用往心里去。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念禾点点头,用力嚼着饭菜,心里暖暖的
晨光刚漫过巷口的老槐树,陈欢尔背着书包下楼时,眼底还带着点失落——妈妈凌晨接到急诊电话匆匆去了医院,连早饭都没来得及给她准备,空荡荡的厨房只留了张写着“记得吃早饭”的便签。
她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见宋丛站在长椅旁等她,手里拎着两个温热的早餐袋。看到她来,他立刻走上前,将其中一个递过来,语气温和:“没吃早饭吧?我妈早上做了三明治和热牛奶,给你带了一份。”
早餐袋还带着暖意,三明治里夹着新鲜的生菜、煎得金黄的鸡蛋,香气顺着袋口飘出来。陈欢尔心里一暖,接过早餐连忙道谢:“谢谢你,宋丛,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刚好做多了。”宋丛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你妈妈是不是又临时加班了?”
陈欢尔点点头,咬了一口三明治,松软的面包裹着香浓的蛋液,暖意从舌尖传到心底,刚才的失落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时,景栖池兄妹俩也下了楼。景念禾一眼就看到了陈欢尔手里的早餐,凑过来眨了眨眼:“哇,宋丛给你带早餐啦!珍惜吧欢尔,明天可就是我妈做的了——我妈做饭超咸,能齁掉半颗牙!”
“景念禾你会不会说话?”景栖池在她后脑勺轻轻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咱妈做饭明明挺好吃的,就你挑三拣四。”
“本来就是嘛!”景念禾揉了揉头,对着陈欢尔吐了吐舌头,“上次她做的咸菜肉丝面,我喝了三瓶矿泉水才缓过来!”
陈欢尔被她逗得笑出了声,手里的三明治好像更美味了。宋丛也跟着笑了,补充道:“阿姨做饭其实很实在,就是口味重了点。明天我提前跟阿姨说一声,让她少放些盐。”
“还是宋丛靠谱!”景念禾立刻露出甜甜的笑,拉着陈欢尔的手往巷口走,“快走吧快走吧,不然要迟到啦!欢尔,你赶紧吃,不够我这里还有饼干!”
陈欢尔小口啃着三明治,刚咽下最后一口,手里就被塞过来一个油纸包。
“喏,这个给你。”景栖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别过脸看向前方,耳朵尖却悄悄泛红,“我妈今早多塞的,我不爱吃这甜腻腻的肉松。”
油纸包还带着温热,撕开一角就飘出咸香的肉松味——松软的面包里裹着满满一层肉松,还混着细碎的海苔碎,是她没吃过的口味。陈欢尔愣了愣,抬头看他:“你真不吃吗?”
“吃着硌牙。”景栖池挑眉,脚步没停,却悄悄放慢了速度,“赶紧吃,不然到学校被老师看见要没收零食。”
旁边的景念禾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哥你骗人!你昨天还跟我抢肉松面包呢!”
“闭嘴。”景栖池瞪了她一眼,伸手把她往旁边推了推,“再多说一句,你那包草莓软糖也归欢尔。”
景念禾立刻捂住嘴,偷偷冲陈欢尔挤了挤眼睛。陈欢尔咬了一大口面包,肉松的咸香混着面包的麦香在嘴里散开,软乎乎的口感特别好。她看着景栖池刻意挺直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景栖池没回头,只含糊“嗯”了一声,指尖却不自觉地蹭了蹭口袋——其实是早上看到她没带早饭,特意绕去巷口的小卖部买的,还特意挑了包装上印着“海苔肉松”的款,听说女孩子都爱吃这个。
陈欢尔小口嚼着面包,脚步跟着他的节奏慢慢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连带着清晨的风都带着淡淡的肉松香,甜到了心坎里。
早读课的喧闹还没散尽,班长心妍就抱着作业本走到景念禾桌前,眼神带着八卦:“念禾,外面都在传你和宋丛在处对象呢,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同学立刻凑了过来,目光齐刷刷落在景念禾身上。
景念禾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脸颊瞬间涨红,又急又气:“没有!都是瞎传的!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一起补习而已!”
“可大家都说,宋丛为了你放弃了竞赛名额,还天天给你带早餐呢。”心妍挑眉,语气带着点探究,“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份上?”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我就说他俩关系不一般”“宋丛可是年级第一,怎么会随便帮人补习”的声音钻进耳朵,景念禾攥紧了拳头,眼眶都红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陈欢尔坐在旁边,看着她委屈又无措的样子,心里揪得慌。她悄悄碰了碰景念禾的胳膊,用眼神安慰她,又抬头看向周围的同学,小声说:“真的是误会,我们三个一起补习的,宋丛只是人好,愿意帮忙而已。”
可没人听她的解释,议论声反而更大了。
坐在斜前方的景栖池,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眼神冷得像冰。他早就听到了这些流言,心里憋着一股火——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凭着几句猜测到处造谣,把念禾和宋丛的善意说得那么不堪。
但他没发作,只是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却带着威慑力:“早读课不读书,凑在一起说什么闲话?”
周围的同学被他一瞪,顿时噤声了,纷纷回到自己座位。心妍也讪讪地笑了笑,抱着作业本走开了。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景念禾趴在桌上,肩膀微微耸动。陈欢尔连忙递了张纸巾给她,小声安慰:“别听他们的,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