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族的药库比沈书想象的要丰富得多。虽然没有炼制破圣丹的主材，但各种辅助药材琳琅满目，足以支撑他炼制大量低阶丹药。

沈书表面上尽心尽力，每天指挥着天人族卫兵搬运药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炼丹房里忙碌。他炼制出的聚气丹、壮骨丹等低阶丹药，确实让不少天人族修士的修炼速度加快，肉身强度也有所提升，这让烛鸾对他越发信任，几乎有求必应。

但暗地里，沈书一直在等待机会。

几天后，他开始着手炼制造化丹——这种三品丹药能辅助阳神境巅峰修士冲击造化境，正是天人族急需的丹药。

炼丹房里，青铜丹炉冒着袅袅青烟，沈书站在炉前，眼神看似专注，指尖的动作却悄然变了。他故意在药材配比上出了一丝偏差，将本应最后加入的“腐心草”提前放入，又减少了中和毒性的“清灵花”剂量。

丹药成丹的瞬间，一股异样的腥气混杂着药香飘了出来。沈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面上却装作惊喜：“成了！快拿去给烛鸾大人！”

卫兵兴冲冲地捧着丹药离开，沈书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接下来的几天，天人族彻底乱了套。

服用了那批“瑕疵品”造化丹的族人，纷纷出现不良反应。轻者上吐下泻，浑身无力；重者头晕脑胀，灵力逆行，甚至有几个体质较弱的老修士，直接被丹药中的毒性反噬，爆体而亡。

“沈书！你到底做了什么？！”烛鸾怒气冲冲地闯进炼丹房，身上的鳞片甲都因愤怒而竖起，身后跟着一群面色铁青的长老。

炼丹房外，还躺着几个昏迷不醒的天人族修士，嘴角挂着黑血，景象凄惨。

沈书面露惶恐，连忙跪下：“烛鸾大人息怒！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批药材似乎与之前的不同，里面混进了变异的腐心草，属下一时不察……”

他演得声情并茂，甚至挤出几滴眼泪：“属下罪该万死！但请大人明鉴，属下已经炼制出了一批没有副作用的造化丹！”

说着，他从丹炉中取出一个玉瓶，里面装着三枚色泽纯正、气息凝练的造化丹，与之前的“瑕疵品”截然不同。

一位白发长老接过玉瓶，仔细查验后，对烛鸾点了点头：“大人，这三枚丹药确实精纯，没有毒性。”

烛鸾的怒气稍减，但看着外面族人的惨状，眼神依旧冰冷：“就算如此，你也难辞其咎！若不是你粗心大意，怎会出这种事？”

“属下知错！”沈书趴在地上，“但炼丹本就有风险，尤其是高阶丹药，稍有不慎便会出错。属下愿意将功补过，只是……”

他欲言又止，偷偷抬眼观察烛鸾的神色。

“只是什么？”烛鸾皱眉。

“只是属下怕再出差错，伤及族人……”沈书“艰难”地说道，“若是有个……试药的，或许能避免这种情况。”

烛鸾眼神一动：“试药的？”

“是。”沈书连忙道，“比如……大殿里的黑羽族。他肉身强悍，修为深厚，就算丹药有瑕疵，也能扛得住。用他试药，既能保证丹药安全，又不会再伤及族人，两全其美。”

他知道，烛鸾最在乎的是天人族的实力，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想再让族人冒风险。

果然，烛鸾沉默了。她看向身后的长老，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点了点头——用一个俘虏试药，总比牺牲自己人好。

“好。”烛鸾终于松口，“我就把黑羽给你，从今往后，你的丹药必须先让他试过，确认无误后才能给族人服用。”

“多谢大人！属下一定尽心尽力！”沈书心中狂喜，面上却感激涕零。

很快，被铁链锁着的黑羽就被送到了炼丹房。他依旧是那副呆滞的模样，但在与沈书对视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沈书不动声色地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对卫兵道：“解开他的手铐，留着脚链就行，不然怎么试药？”

卫兵虽然不放心，但碍于烛鸾的命令，还是解开了黑羽手上的镣铐。

黑羽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落在沈书身上，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书转身走向丹炉，开始炼制另一炉丹药，心中却已盘算起来——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该引出破圣丹了。

他先将那三枚完好的造化丹呈给烛鸾。

烛鸾迫不及待地服下一枚，丹药入腹，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爆发，冲击着她的境界壁垒。她原本卡在造化境一重巅峰已久，此刻竟感觉壁垒松动，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暴涨！

“轰！”

造化境二重的气息扩散开来，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真的突破了！”烛鸾惊喜交加，看向沈书的眼神充满了欣赏，“沈书，你果然是天人族的福星！之前的事，我不追究了！”

“能为大人效力，是属下的荣幸。”沈书适时地捧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造化丹终究只是辅助突破造化境的丹药。对大人来说，想要更进一步，甚至……冲击圣境，还需要更强的丹药。”

“冲击圣境的丹药？”烛鸾呼吸一滞，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你是说……你能炼制？”

圣境，是天人族无数年来的奢望。整个族群，只有她父王烛龙一人达到圣境三重，却因资质所限，多年未有寸进。若是有能冲击圣境的丹药……

“属下不敢保证一定成功，但确实知道一种丹药的丹方。”沈书故意卖了个关子，“此丹名为‘破圣丹’，虽只是残缺的七品丹药，却能极大提升造化境巅峰修士突破圣境的概率！”

“破圣丹！”烛鸾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死死抓住沈书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快！快随我来！”

她甚至顾不上礼仪，拉起沈书就往外跑，速度快得惊人。

沈书被她拽着，心中冷笑——鱼儿，终于上钩了。

两人一路疾行，穿过层层宫殿，来到天人族最中心的一座宏伟建筑前。这座宫殿通体由白色玉石建成，上面雕刻着无数展翅的天人族虚影，散发着磅礴的圣境威压。

“父王就在里面！”烛鸾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造化丹，正是沈书炼制的那批完好的丹药，“有了这枚丹药和你说的破圣丹，父王一定会很高兴！”

她推开沉重的殿门，殿内光线昏暗，正中央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身材肥胖臃肿的天人族男子。他穿着宽松的金色长袍，脸上堆满了肥肉，双眼眯成一条缝，周身散发着圣境三重的威压，正是天人族的王——烛龙。

“父王！儿臣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烛鸾兴奋地喊道，将手中的造化丹递了过去，“您看！这是沈书炼制的造化丹，儿臣服用后，已经突破到造化境二重了！”

烛龙懒洋洋地睁开眼，扫了一眼那枚丹药，又看了看沈书，眼中闪过一丝审视：“哦？这个人类，就是你说的那个炼丹师？”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圣境修士特有的威严，压得沈书呼吸都有些困难。

沈书心中一凛。这个烛龙，看似慵懒，实则深不可测！

但他面上依旧恭敬地行礼：“属下沈书，见过烛龙王。”

烛龙没有理会他，接过烛鸾手中的造化丹，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丹药……确实精纯。”

他随手将丹药丢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不错，灵力很温和，比族里的药师强多了。”

“父王，这还不算什么！”烛鸾连忙道，“沈书还说，他能炼制‘破圣丹’，能帮您突破圣境四重，甚至……更高的境界！”

烛龙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那是一双充满贪婪和威严的眸子，他看向沈书，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人类，你说你能炼制破圣丹？”

沈书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龙王，属下确实掌握破圣丹丹方，只是炼制此丹需要多种罕见药材，还请龙王支持。”

烛龙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肥肉堆挤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好！只要你能炼制出破圣丹，本王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包括……让你成为天人族的荣誉长老！”

沈书心中一动。荣誉长老？这倒是个不错的身份，能更方便地接触到天人族的核心资源。

“属下定当尽力！”

烛鸾在一旁看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天人族在破圣丹的帮助下，变得更加强大的景象。

但她和烛龙都没有注意到，沈书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破圣丹？

确实会炼制。

但受益者，绝不会是你们天人族。

他要的，是炼制破圣丹的药材，是烛龙珍藏的宝物，是……整个天人族的药库！

大殿内，烛龙还在和烛鸾讨论着破圣丹的种种好处，沈书则低着头，默默计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接触到烛龙，只是他计划的第二步。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拿到炼制破圣丹的药材，让黑羽恢复实力，然后……

甚至突破圣境。

最后带他脱离，天人族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