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药，袁慎轻声哄她阖眼养神。
女孩却翻来覆去，像被床褥硌住，怎么也静不下。
大约是药力在体内窜动，反倒烧得她精神奕奕，毫无睡意。
袁慎（低笑）：睡不着？
程少商（闷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翻得这么响，瞎子也知道我睡不着。
程少商侧过脸，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夜色：“夫君这么有才，不会连这点小心思都瞧不出来吧？竟连‘辗转反侧’都用得恰到好处。”
她顿了顿，眼底浮起一点恍惚的笑，却很快沉下去。
“当年……我与子晟订下婚约，第一次随他入宫拜见帝后，为了装得斯文，一口气背了半篇《诗经》里的成语，结果把‘琴瑟在御’说成了‘琴瑟打架’，惹得皇上当场笑出了声，皇后娘娘捂着嘴差点背过气去。”
她声音越来越低，像把旧日光阴一片片拾起，又一片片扔掉。
“如今……什么‘琴瑟’都回不去了。”
“当年娘娘为救我，自请废后，搬去清云观。我欠她一条命，也欠她一生凤位。她今年才三十出头，却要与青灯古佛相伴到死……”
尾音散在帐影里，只剩药香微苦，绕指不散。
袁慎（挑眉，故作淡定）：明知故问？
程少商（眨眼）：难道不是？
袁慎（低笑一声，语气软下来）：是。如今我们少商长大了，成语用得比当年精准百倍。
程少商（得寸进尺，撑起身子凑近）：那……夫君喜不喜欢这样聪明的我？
——这话太直，帐中骤然一静。袁慎耳尖“唰”地染了霞色。
程少商（稀奇地盯着他）：咦？你耳朵怎么红了？
袁慎（别开眼，嗓子发干）：……被子里太热。
袁慎（挑眉，故作淡定）：明知故问？
程少商（眨眼）：难道不是？
袁慎（低笑一声，语气软下来）：是。如今我们少商长大了，成语用得比当年精准百倍。
程少商（得寸进尺，撑起身子凑近）：那……夫君喜不喜欢这样聪明的我？
——这话太直，帐中骤然一静。袁慎耳尖“唰”地染了霞色。
程少商（稀奇地盯着他）：咦？你耳朵怎么红了？
袁慎（别开眼，嗓子发干）：……被子里太热。
也是，这古代层层厚缎裹得密不透风，她自己都觉闷热。
程少商（恍然大悟）：那我给夫君扇扇。
她顺手抄起枕畔一把乌骨折扇，哗啦展开——黑底洒金，夜色里像一弯冷月。谁晓得榻边怎会冒出这把玩意儿？怪得很。
轻风刚送出去，袁慎耳廓的绯色便“蹭”地蔓延到颈窝，像雪里泼了朱砂。
——许是扇面带起她衣襟上的药香，许是她挨得太近，呼吸几乎扫过他喉结。
程少商（停扇，凑得更低）：夫君……怎么连脖子都红了？
程少商（慌了神，指尖去探他颈侧）：你不会突然害病了吧？
她眉心蹙得紧紧的，心里噼啪打算盘：好不容易拐来个这么好看的夫君，还没拜堂就撒手，那可亏大了！
袁慎握住她手腕，声音低却稳：没病，少商别怕。
说着，他顺势把乌骨折扇抽走，啪地合上，按到枕边。动作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程少商（瞪圆眼）：你抢我扇子做什么？
袁慎眯起那双狐狸眼，唇角勾了勾，笑得又轻又坏：再扇下去，真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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