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八 侵入

“饶了俺吧，俺什么都说汪！”

张翼此时慌了神，根本没想到赵昊这一人众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而此时好像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事了。

“是我老哥张敖——也就是犬饲指使我的汪！其实我自己根本不想干这种事情的汪！”

“所以你就把我们的战略和行踪都透露给了吴承，却没想到他也是我们这边的人？”

时间回到几天前赵昊打开那个信封的夜晚。那个信封是吴承偷偷塞给赵昊的。在仔细读过上面的内容过后，赵昊对吴承产生了兴趣。

为了在法骑士直属的监视者眼下和赵昊一众人有一个对话的机会，吴承假意和肖峰进到化气领域中厮杀，却在等着高战一行人通过肖峰的指令来到这间教室。

“真好，真好。”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肖峰的左边传来。众人回头看去，看到一个从未在他们面前出现过的身影。他的头发是酒红色，眼角的美人痣尽显魅惑气息，身上校服的领带也是从未见过的高级款式。

迄今为止，从来没发生过有人从化气领域之外强行进入这种事，更别提还未发出半点气息。这个男人笑得十分诡异，把一只手搭在一旁面色苍白的吴承肩上。

“万目队队长私通作乱分子，以武力威胁高级干部的亲信，这些是不是足够判给你发配为家畜了呢？”

这一瞬间，男人用手捂住吴承的嘴，将他拖入一个被强行撕裂的裂隙中。在他们离开后，裂隙快速闭合，不一会就恢复如初。

“李水大人请等等我汪！我不要被他们拷问啊汪！”被遗忘的张翼泪眼婆娑，想要挣脱赵昊的束缚，却赶不上裂隙闭合的速度，最终被留在肖峰的化气领域，瘫倒在地。

“全完了汪——下辈子要是还能见到兄长，我还想做你的妹妹汪。”

这一众人中最为震惊的是赵昊。他曾仔细研究过化气领域的形成原因：其源于人类精神力对他人的包容性，只有同样领悟化气之技的人才能被包容从而进入到化气领域之中；而在外界的人是完全无法突破化气领域所形成的精神壁垒的，除非...

想到这点，赵昊毛骨悚然。虽然没有交手，但他已感到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实力有云泥之别。那个人恐怕是他们几个合力都无法攻破的强敌。就连高战也皱起眉头，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者遗留下的不祥气息。

“吴承那边怎么办？”肖峰问。

“真是难办，我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赵昊盘腿席地坐下，“总之，先救出吴承。没有他的力量，咱们可无法和那几个怪物战斗。”

教室改造成的漆黑的牢房中，吴承在由两张课桌并成的简易床板上伸直双腿大字躺下。他有时仍会想起自己刚入学时对维护秩序的责任感与憧憬，但现在那些东西已成泡影。

“真是怠惰啊，阿难。”铁窗外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讥笑声。吴承起身走向铁窗向外看去，在外面盯着他的是一名体态肥胖，留着不修边幅的胡茬的学生。他是法骑士第三纵队队长，名字叫做于庄。

“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亲密到允许你叫我的小名。”吴承脸上仍然挂着他那副营业性笑容，这让于庄想起他们曾经的故事。

“秩序会把一切都毁了，”于庄从口袋拿出他的手机，锁屏壁纸是一个吴承不认识的二次元角色，“现在我们之间的情感早已被冲淡，有的只是立场了吗。”

吴承没有开口，他想起来九年前的那些被遗忘的时间。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拉着他一起在空调屋里玩电子游戏，在十五的晚上无忧无虑地奔跑玩耍，在雪天打起雪仗来...但如今，回忆早已被众人裱在只有死人才会用的相框里，仅在追缅过去时才会拿出来摆在灵堂上以廉价的香火漫不经心地祭拜。

“你不想说话就算了。明天的审判王心会亲自主持，算个友情消息吧，不收你的钱。”于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铁窗外眯着眼睛打起盹来。而吴承则躺在由课桌拼成的简陋床板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南无他。”吴承发出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