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伪装

开春的时候，苏晚开始频繁地咳嗽。起初只是偶尔的轻咳，后来渐渐加重，有时咳得撕心裂肺，甚至会咳出带血的痰液。她偷偷去了医院，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肺癌晚期，最多还有半年。

她没有哭，反而松了口气。或许死亡，才是她摆脱这无尽痛苦的唯一方式。可她放不下傅斯年，那个被恨意困住的、她爱了一辈子的人。她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化解他心中的恨，让他能好好活下去。

回到别墅，傅斯年正在客厅处理文件。看到她回来，他抬了抬眼，语气依旧冰冷：“去哪了？”

“出去透了透气。”苏晚把诊断书藏在身后，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是这三年来，她第一次主动对他笑。

傅斯年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抹浅浅的笑，心脏竟莫名地漏了一拍。他别过脸，掩饰性地拿起桌上的咖啡：“以后不准一个人出去。”

从那天起，苏晚开始刻意伪装。她不再沉默抗拒，会乖乖听话吃药，会在他加班到深夜时，给他泡一杯温热的咖啡；会在他因为工作烦躁时，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给他捏肩；甚至会在他深夜闯进她房间时，不再僵硬抗拒，而是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她的顺从让傅斯年愈发烦躁，却又控制不住地沉溺。有一次，他在她身上发泄完，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鬼使神差地伸手，擦去了那滴泪。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他低声问，“以前不是很抗拒吗？”

苏晚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脆弱：“斯年，我累了。”累了在恨意里挣扎，累了看不到希望的等待。

傅斯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猛地起身，摔门而去。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恨意，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纠缠中，变了质。他恨她，却又忍不住关注她；他想折磨她，却又在看到她苍白的脸时，感到心疼。

他开始带她出去，去郊外的花海，去曾经他们一起去过的河边。看着她在花海中笑得明媚，傅斯年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被浓重的复杂情绪取代。“斯语也喜欢这里。”他轻声说。

苏晚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那我们以后，常来看看。”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苍白得像纸，体重也在快速下降。傅斯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强行带着她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