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儿,你并非孤女。”祁言安轻声开口,语气带着笃定的温柔,“你是当朝宁国公颜穆白与百花谷神医温媃的独女,身份尊贵。”
颜绾清抬眸看向他,撞进他满是暖意的眼眸,心中却翻江倒海。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孤女,可她是在时空管理局长大的,一直以为穿越到这里只是意外,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朝代。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就在眼前,她竟是这个时代的人?那她在时空管理局的岁月,又算什么?连她的小名“小满”,他都知晓……
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掌心的百花坠,思绪乱如麻。
这一幕落在颜穆白眼中,却成了她不愿认亲的模样。他急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语气满是恳求:“小满,我知道,这十五年我没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让你受了太多苦。但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给你最好的一切……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认我?”
颜绾清猛地抬头,看向颜穆白眼中的急切与泛红的眼眶。心中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爹,非但没有反感,反而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认他。那是血脉深处的牵引,是灵魂深处的渴望,让她无法抗拒。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爹……”
仅仅一个字,让颜穆白瞬间红了眼眶,激动得浑身颤抖,上前一步想抱抱她,又怕惊扰了她,动作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祁言安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颜穆白小心翼翼地走向床边,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易碎的珍宝,缓缓将颜绾清拥入怀中。那怀抱宽阔而温暖,带着沉稳的气息,与局长爷爷慈祥的怀抱截然不同,却让她莫名觉得安心。颜绾清闭上眼,轻轻靠在他肩头,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鼻尖微微发酸。
良久,她轻轻推开颜穆白,抬眸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探寻:“刚才殿下说,我满月那天,母亲和我双双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穆白眼神闪烁了一下,瞬间掠过一丝心虚,却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宁国府这些年在朝中树敌无数,而百花谷一直流传着藏有奇特宝物的传说,江湖上不少人都觊觎不已。他们便联合起来,在你满月那天动手,想要抢夺宝物并挟持你……后来,你和你母亲就失踪了。这十五年,我从未放弃过寻找你们,哪怕只有一丝线索,我都会派人去查……”
颜绾清低下头,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百花坠,总觉得他的话里藏着些什么,心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祁言安见状,适时岔开话题,语气温和:“绾儿既然已经找到亲人,接下来,是否要回宁国府认祖归宗?”
颜绾清抬眸看向两人,目光在祁言安的温柔与颜穆白的急切间流转。颜穆白立刻激动地说道:“当然要!我要昭告天下,我宁国府的小姐,我失散十五年的女儿,终于找回来了!”他眼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开始憧憬女儿认祖归宗的场景。
三人在房中将过往与未来的打算聊了许久,颜穆白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不舍,最终还是强忍着留恋起身:“小满,我这就回府告诉你祖母和两个哥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明日我再来看你。”
颜绾清看着他眼中藏不住的喜悦,笑着点了点头:“好,爹路上小心。”
颜穆白又叮嘱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才转身轻轻带上门离开。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颜绾清和祁言安,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祁言安率先打破沉默,从袖中取出那枚粉色的戒指,递到颜绾清面前。颜绾清瞥见戒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指,突然一惊:“我的戒指!”她居然到现在才发现戒指不见了,连忙接过戒指攥在手心,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居然差点把你弄丢了。”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祁言安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意。
颜绾清重重点头:“嗯,很重要,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送的。”
祁言安的脸色瞬间沉了沉,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醋意,追问:“那他人呢?”
颜绾清指尖微微一顿,目光眷恋地落在戒指上,声音轻了几分:“她死了,五年前就去世了……”
祁言安瞬间语塞,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心中涌上几分自责,不该追问让她回忆伤心事。他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语气带着温柔的安抚:“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别再弄丢了。”
颜绾清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将戒指重新戴回手指上,紧紧攥了攥拳,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故人留下的温度。
房内陷入沉寂,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轻响。良久,祁言安率先开口,语气恢复了几分沉稳:“我先去处理李嫣然和静兰郡主的案子,你好好休息。我让萧鸢过来陪你,有什么事随时找她。”
说罢,他转身准备向外走。“谢谢你。”颜绾清突然开口,声音轻却清晰。
祁言安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她。
“你救了我两次,还帮我找到了父亲。”颜绾清抬眸,眼底带着真诚的感激。
祁言安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我帮你,是有原因的。”
没等颜绾清追问“什么原因”,他便抬脚走出房门,轻轻带上门扉,独留颜绾清坐在床上,眉头微蹙,反复思索着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