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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有应得

绾青丝:不负长安

“静兰郡主……罪有应得?”颜绾清眼中满是震惊,实在难以将昨日那个虽有些跋扈但娇俏贵气的女子,与“罪该万死”联系起来。

萧鸢看向祁言安,见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可以直言,便沉声道:“绾绾,你可知静兰郡主的本名,叫许静兰?”

她顿了顿,缓缓道出过往:“她的父母都是朝中有名的武将,三年前陛下重病,北狄趁机来犯,许将军主动领命前往北疆御敌。那时十七岁的许静兰,突然向殿下表明心意,被殿下拒绝后,竟被北狄将领蛊惑——她从许将军那里偷出北疆布防图,亲手交给了敌人。”

颜绾清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银色信物险些滑落。

“殿下查到此事后,立刻将她关押。”萧鸢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许将军夫妇就这么一个女儿,向来娇惯,他们跪在殿下面前,请求放过许静兰,愿以死谢罪。殿下本想饶她性命,只让她受些活罪,可许静兰却说,让许将军夫妇去死,说他们死了,自己就是烈士后代,按国例该被封为郡主!”

“简直荒唐!”颜绾清忍不住出声,心中怒火难平。

“殿下当时震怒,将她锁进地牢,一心备战。”祁言安接过话头,语气冰冷,“原本必胜的战局,因为布防图泄露,打得极为艰难。最后虽然守住了北疆,许将军夫妇却战死沙场。可许静兰听到他们的死讯,不仅没有半分难过,反而满心欢喜。”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许将军夫妇临死前,还在恳求我宽恕她。我终究是应了,将此事压了下去。而她,也借着烈士后代的身份,被封为静兰郡主,从此不许旁人再提‘许静兰’这个名字。”

颜绾清沉默了,原来昨日宴会上的虚伪与恶毒,不过是她本性的冰山一角。这般狼心狗肺,死在圆满堂手中,倒真算得上是罪有应得。只是……圆满堂为何会如此精准地盯上她?

祁言安沉声道:“许静兰本就无甚依仗,父皇对她早已心生不满,她的死,朝廷那边尚可周旋。但李嫣然不同——她是吏部侍郎的女儿,他在朝中根基不浅,此事绝不能糊弄过去。”

萧鸢微微点头,语气凝重:“殿下说得是。如今既然已经确认是圆满堂的人动的手,当务之急,便是查到究竟是谁雇佣了他们。只要找到雇主,此案才有办法向吏部侍郎,乃至朝廷交代。”

祁言安指尖轻叩桌案,眸色深沉:“萧鸢,你带人暗中调查圆满堂近期的动向,尤其是东圆堂接下的单子。让云洛去安抚吏部侍郎,稳住局面,别让事情闹大。”

“是!”萧鸢应声领命。

祁言安转头看向颜绾清,目光柔和了几分:“此事凶险,你留在汀兰水榭,切勿擅自行动。”

颜绾清点头应下,心中却暗下决心——她或许可以利用自己所学的医术,从尸检报告或现场痕迹中,找到一些官府未曾察觉的线索。

颜绾清回到汀兰水榭,心中疑窦难消。她迅速取来银针,仔细藏进袖袋——凭着时空管理局学来的医术,或许能从官府尸检记录里找到被忽略的线索。简单叮嘱侍女几句,她便悄然离府,朝着官府方向走去。

刚拐进一条僻静小巷,背后骤然袭来一阵刺骨凉风,带着浓烈的寒意。颜绾清汗毛倒竖,几乎是本能地向左侧扑去,险险避开黑衣人劈来的掌风。不等身形站稳,她袖中银针已如流星般射出,三针直指黑衣人面门、咽喉、心口三大要害,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时空管理局防身术的凌厉。

黑衣人眼神一凝,侧身旋身间已避开所有银针,指尖擦过颜绾清手腕,带着破风之声抓向她的脉门。颜绾清手腕急翻,顺势扣向对方手肘,另一只手抽出发间的短簪,直刺黑衣人肋下。可黑衣人招式更快,掌风陡然变向,拍向她持簪的手腕,力道沉猛却留了三分余地——掌风擦过她的手腕,并未伤及筋骨,只震得她短簪脱手。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黑衣人出手快准狠,招招锁向她的要害,却总能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扫向她膝盖的腿在离肌肤一寸处偏移,劈向她肩头的掌硬生生转为擒拿。颜绾清凭借灵活的身法周旋,时而用银针干扰,时而借巷壁借力反击,可终究不敌对方深厚的内力与精湛的武艺,渐渐落入下风。

又是一个回合,黑衣人抓住她的破绽,手肘顶向她的胸口,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她气血翻涌,又不伤及内脏。颜绾清闷哼一声,身形不稳,眼前阵阵发黑。黑衣人趁机探出手,掌刀轻劈在她后颈,动作干脆却轻柔。颜绾清眼睛一闭,彻底失去意识,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黑衣人俯身,动作谨慎地将她扛起,脚下发力,如鬼魅般掠向小巷深处,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中,只留下地上几枚散落的银针,无声诉说着方才的缠斗。

与此同时,官府验尸房内,祁言安正拿着李嫣然的尸检记录仔细查看,试图从细节中找到圆满堂的破绽。忽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棂上,脚上系着一个小巧的信封。

祁言安心中一动,取下信封拆开,里面并未有只言片语,只有一枚粉色的戒指——那是颜绾清日日戴在指尖的信物,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只画着一个简单的卷轴图案。

“绾儿!”祁言安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攥紧戒指,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慌不已,厉声唤来暗卫:“立刻去汀兰水榭!绾绾呢?!”

暗卫不敢耽搁,纵身掠出官府,片刻后便抵达汀兰水榭。院内空无一人,屋内陈设依旧,唯独不见颜绾清的身影。暗卫心头一紧,不敢停留,飞速赶回官府复命:“殿下!姑娘不在汀兰水榭,侍女说她早些时候便出门了!”

“失踪了……”祁言安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平日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神色满是慌乱与焦急。他猛地将纸条拍在桌案上,厉声下令:“传我命令!立刻把萧鸢和云洛全都召回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绾儿的下落!”

暗卫领命,转身疾驰而去。祁言安紧握着那枚粉色戒指,指节泛白,眸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担忧——敢动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无论对方是谁,他都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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