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宋裴渊便拿了个盒子往清寒殿去了。盒子内垫着流云织就的软布,放着他近日新得的茶,还有一罐枣花蜜露——他记得林楠秋案头常摆着一碟蜜饯,就着茶,刚刚好
清寒殿的门依旧虚掩着,比昨日更敞了些,光顺着溜进去,像是特意留的。宋裴渊推门时,听见殿内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
林楠秋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书,晨光透过窗棂,在他月白的衣袍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垂在肩头的发丝都染了层暖黄色。案头的兔子灯还亮着,许是添了灯油,换了灯芯,火光强得像昨日人间的烟火,红线缠的灯架上落着几处晨光,竟像缀了串碎钻。
“小仙君”宋裴渊放轻脚步走近,将盒子放在桌案边,“刚得了盒好茶,配你这清寒泉煮茶正好。”
林楠秋抬眸时,在少年身上停了片刻,目光扫过盒子,落在那大了些许的盒子上时顿了顿:“你用这么大的盒子放茶?”宋裴渊连忙摆手:“当然不是!”他将盒子打开一一盒子中间有个隔板,把盒子分成两半,一半是茶,一半是一罐枣花蜜露。
他拖了把玉椅在案边坐下,手肘支着桌面,直勾勾盯着那兔子灯:“怎么不灭灯?”这事,谁都清楚,但却像密秘一样。
“你今日倒是清闲,怎么没去点卯?”
“我告了假。”
“你又没生病,告假干什么?”
“我有啊。”
“什么?”
“心病,想你都生病失眠了。”
“胡言乱语,胡闹!”<(`^′)>
“我可没胡闹。”
林楠秋合上书,回话,指尖在灯壁上轻轻敲了敲:“昨夜看书看的晚了,忘了吹。”话音刚落,灯芯忽然“噼啪”一声轻响。火光颤了颤,像是在反驳这句话。\(`Δ′)/他耳尖微红,索性起身去取银壶煮茶,背着身,不去看他。
清寒殿的泉水是从殿后石缝里引的,常年冒着白汽,凉得像淬了冰。林楠秋取了泉水注入银壶,又从宋裴渊带来的茶里拣了些,放在一旁煮着,片刻,银壶便腾起袅袅白雾,茶香混着清气漫开来。
林楠秋泡好了茶,倒了一杯推给他:“尝尝?”
“那肯定得尝,小仙君亲手泡的,我怎能不尝尝?”他说着,端起茶杯,忘了烫。林楠秋的话未出口,宋裴渊被烫到,茶水一下吐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吐到对面林楠秋的衣衫上。
“宋!裴!渊!你找死!”空气温度降低,林楠秋皱着眉,一脸黑线。“错了错了,小仙君。”林楠秋才不吃他这套,见没有什么效果,他又开始死缠烂打,哭着喊着,“定是不小心的,小仙君,你信我一次。”
“知道烫,说明你不笨,也不傻,那为何还要不顾烫的喝?!”(`Δ´)!“错了错了,我给你洗干净,别生气了~”“不必。”“你看,道歉了你不乐意,说给你把衣服洗干净,你也不乐意,你倒底要怎样?”“你!”林楠秋被噎了一下,最后也只蹦出个“你”字。
“别生气了嘛,我给把衣服洗干净再给你送回来,好不好。”“宋裴渊,我把我当什么哄了!”<(`^?)>林楠秋听出来了,这,这分明就是他死缠烂打的招数,他是谁,玄絮上仙,会听不出来吗?!
宋裴渊故意停顿了一下,不怕死的凑近了一些,“小孩。”说完又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嬉皮笑脸的。这么一逗,林楠秋跟炸了毛的猫似的,“宋裴渊!你找死!”他拿起手旁的茶杯摔过去,结果却被宋裴渊躲开了。林楠秋真成了被人倒着摸毛的猫,“宋裴渊!”(*`Ω´*)v
经过一番拉扯,最终他被炸毛的林楠秋轰了出去,“滚!”
被轰了出去,宋裴渊还嘴欠的来了一句:“小仙君,你怎么炸毛了?”
Σ(-`Д´-ノ;)ノ“滚!”
宋裴渊嬉皮笑脸的走了,林楠秋正生闷气,看见案桌前宋裴渊昨日送的兔子灯,刚好与自己的玉兔子成了一兔,气不打一处来。把灯吹灭了,拿起来又放了回去,只不过换一个位置。
不许和我的玉兔子成一对!(`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