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顶层套房时,丁程鑫已经有些意识昏沉。被马嘉祺小心翼翼放进柔软床铺的瞬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细小的颗粒。从“暗夜回廊”到车上,再到酒店,尽管路径很短,但夜间的凉风还是无孔不入地侵袭了他本就敏感的身体。
易孕期的体质如同剔透却脆弱的水晶,任何一点外界的刺激都会被无限放大。
低烧来得迅猛而无声。
起初只是觉得冷,丁程鑫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向身边的热源——始终守着他的马嘉祺靠去。马嘉祺立刻察觉不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触手一片不正常的滚烫。再摸摸他的脖颈和手心,同样是热的,却偏偏身体在微微发抖。
“哥哥发烧了。”马嘉祺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让房间内其他几人的心揪了起来。
贺峻霖立刻调高了套房内的温度,严浩翔沉默地取来加湿器,张真源去准备温水和退烧贴,敖子逸则开始联系可靠的私人医生(尽管他们知道普通医生对哥哥的特殊体质可能束手无策,但总要尝试)。宋亚轩和刘耀文急得团团转,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床上脸色潮红、眉心紧蹙的丁程鑫。
低烧带来的晕眩和无力感,混合着易孕期本身就存在的腰酸腹坠,如同潮水般将丁程鑫淹没。他难受地哼唧着,身体时而发冷时而发热,额头上贴着冰凉的退烧贴也缓解不了那股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酸软和疼痛。他无意识地抓住身边最近的人的衣角,那是马嘉祺的衬衫下摆,攥得指节发白,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冷……”他含糊地呓语,声音带着烧灼后的沙哑和脆弱。
马嘉祺立刻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拥入怀中,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包裹住他。张真源递过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几口。敖子逸烦躁地在床边踱步,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满是戾气和心疼。
“是吹了风,又受了惊吓。”贺峻霖冷静地分析,翡翠绿的眸子扫过丁程鑫难受的神情,语气凝重,“易孕期体质特殊,这次……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好了。”
他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吹了凉风,引发了低烧。
受了惊吓,加剧了身体的不适。
强撑着去应酬,耗尽了本就所剩无几的精神。
这些因素叠加在敏感的易孕期体质上,绝不仅仅是生一场病那么简单。
易孕期,绝对会加时。
而且,过程会比之前更加难熬。
果然,随后的几天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丁程鑫的低烧反反复复,虽然温度不高,却极其缠人,将他本就剩余不多的力气消耗殆尽。腰腹的酸坠感持续加重,有时甚至会传来一阵阵清晰的绞痛,让他连维持一个舒适的睡姿都变得困难。他变得比之前更加嗜睡,但睡眠质量极差,常常在半夜因为不适而惊醒,浑身冷汗,茫然又无助。
他对食物彻底失去了兴趣,只能勉强咽下一些流质的东西。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下巴尖了,手腕更细了,裹在柔软的睡衣里,显得空荡荡的,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水中月。
那七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眼底都染上了红血丝。马嘉祺和敖子逸轮流将他抱在怀里,试图用体温缓解他的冷颤。张真源和贺峻霖想尽办法调配他能入口的营养液。严浩翔沉默地处理着所有外界事务,隔绝一切打扰。宋亚轩和刘耀文则像两只焦躁的小兽,守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哥哥脆弱的睡眠。
加时的囚笼,变得更加令人窒息。
风起的代价,是月亮更加深陷于柔软的泥沼。
而守护者们,在心疼与焦虑的同时,某种阴暗的念头也在悄然滋生——这样脆弱、只能完全依赖他们的哥哥,似乎……也别有一番令人心折的风情,让人更加想要将他牢牢锁在怀中,永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