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谈话并未持续太久。丁程鑫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腰后的酸软几乎要演变成一种钝痛,连带着小腹也隐隐传来陌生的坠胀感。他强撑着精神,周旋在几句机锋之间,但苍白的脸色和偶尔微蹙的眉头,终究是泄露了他的状态不佳。
老K那几个都是人精,看出了他的勉强,虽然目的还未完全达到,但也不敢过于逼迫这位深浅不知的“丁总”。一场各怀鬼胎的应酬,最终在一种略显仓促的氛围中结束。
丁程鑫起身时,脚步几不可察地虚浮了一下,他迅速稳住,面上依旧是一片冰封的淡漠,对着老K几人微微颔首,便转身朝外走去。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感。
老K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走出包厢,隔绝了那些令人不适的视线,丁程鑫才允许一丝倦色爬上眉梢。他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微微喘了口气,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易孕期带来的负面影响似乎在这一刻集中爆发,比他预想的还要难以忍受。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到酒店,陷进柔软的床铺里。
他扶着墙,慢慢朝着会所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走廊中段,靠近一个光线更加昏暗的转角时,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转角处猛地窜出,手中寒光一闪,直刺丁程鑫腰腹!那速度快得惊人,角度刁钻,带着明显的杀意!
是之前机场那个外国人的同伙?还是老K安排的后手?丁程鑫脑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但身体因不适而反应慢了半拍,眼看那寒光就要触及他的衣物——
“哥哥!”
“找死!”
几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吼几乎同时响起!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灰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严浩翔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出现在丁程鑫身前,一只手猛地格开那持凶器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狠狠扼住了袭击者的脖颈,将他整个人狠狠掼撞在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袭击者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马嘉祺和敖子逸一左一右护在了丁程鑫身侧,将他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马嘉祺沉稳地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埋伏,而敖子逸紫罗兰色的眼眸则如同淬了毒的刀,死死盯着被严浩翔制住的袭击者。
张真源和贺峻霖迅速上前,一个检查丁程鑫是否受伤,一个则开始处理现场痕迹和那个昏迷的袭击者。
宋亚轩和刘耀文则像两只被激怒的小兽,守在丁程鑫另一边,眼神凶狠地警惕着周围。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袭击发生到被瓦解,不过两三秒。
丁程鑫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七人密不透风地围在了中心。他看着挡在他身前那宽阔了许多的背影,看着严浩翔那双因暴怒而显得格外冰冷的银灰色瞳孔,看着其他几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后怕与戾气,一时间竟有些怔忪。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哥哥,你没事吧?”张真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仔细检查着他,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丁程鑫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小腹处却传来一阵清晰的、不同于腰酸的下坠绞痛,让他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闷哼出声。
这个动作瞬间让七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哥哥!”
“哪里不舒服?”
“是受伤了吗?!”
担忧和恐慌瞬间取代了愤怒,七张俊脸齐刷刷地凑近,写满了紧张。
丁程鑫看着他们毫不作伪的焦急,感受着身体深处那陌生的、因受惊和疲惫而加剧的疼痛,一直强撑着的冷静外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抬起眼,红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脆弱,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发软:
“……肚子……有点疼……”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引线。
马嘉祺二话不说,直接打横将丁程鑫抱了起来,动作比在机场时更加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立刻回酒店!”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敖子逸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被贺峻霖处理掉的袭击者方向:“这里交给你。”
贺峻霖点头:“放心。”
没有任何犹豫,一行人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却又带着一种凛冽的气势,迅速离开了“暗夜回廊”,将身后的混乱与黑暗抛诸脑后。
加长轿车内,丁程鑫被马嘉祺紧紧抱在怀里,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其他六人围坐在周围,眼神一刻也不敢从他身上离开。
擅自跟随的行径暴露了。
但此刻,无人提及此事。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这人罕见的脆弱与不适上。
界限已然失控。
而守护(或者说,圈禁)的网,在经历了这场意外的惊吓后,只会收得更紧。
易孕期的月亮,在经历过风雨后,似乎更需要巢穴的庇护。而巢穴的拥有者们,绝不会再允许他离开视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