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暴雨中的追逐与霸道宣言,像一道清晰的分水岭,将Ara与Kavin的关系划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阶段。不再是猜忌试探的暧昧,也不是激烈碰撞的争吵,而是一种……被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的、带着强制温柔的“囚禁”。
Kavin没有再给Ara任何逃离的机会。暴雨次日,他便以“淋雨可能引发肺炎”为由,不容拒绝地将她带离了学校宿舍,安置在了他名下的一处高级公寓里。这里视野开阔,装修奢华,安保严密,像一座精致的牢笼。
Ara没有激烈反抗。那夜雨中他眼中近乎破碎的恐慌和偏执的宣言,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份过于沉重的情感,也观察他这突如其来的、三百六十度转变的态度。
而Kavin,则像是彻底撕下了那层温和疏离的假面,将所有的掌控欲和……一种近乎笨拙的宠溺,赤裸裸地展露无遗。
他不再去学校,几乎所有的事务都通过电话和网络处理。他的活动范围,几乎与Ara完全重叠。
清晨,Ara会在食物的香气中醒来。走出卧室,便能看到Kavin系着与她认知中贵公子形象格格不入的围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忙碌。他不是在做西式早餐,而是手法略显生疏地煎着泰式蛋卷,或是熬煮着香气浓郁的冬阴功粥。
“醒了?”听到脚步声,他会转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眸带着晨光般柔和的暖意,不再是审视和评估,而是一种纯粹的关注,“尝尝看,我第一次做,可能味道一般。”
他亲自下厨。这个认知,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Ara感到心惊。他会细心观察她的口味,记住她多夹了一筷子的菜,下次那道菜出现的频率便会增加。
白天,他会在书房处理公事,但书房的门永远敞开着。只要Ara在客厅走动,或是去书架取书,总能感觉到他投来的、带着存在感的视线。他不会限制她的行动,甚至鼓励她使用公寓里的任何设施——健身房、影音室、甚至那个摆满了绝版书籍的私人图书馆。但他总会“恰好”在她身边,或是“顺路”为她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花茶,一条柔软舒适的毛毯。
他的体贴无处不在,细致入微。却又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温柔地笼罩其中。
他甚至开始干涉她的衣着。
“外面风大。”在她准备去阳台时,他会拿着一件他的羊绒开衫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那上面满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
“这件裙子,颜色很适合你。”他会指着某本时装杂志上的图片,语气寻常,但第二天,那件款式相似、价格不菲的裙子便会出现在她的衣帽间里。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地将他的品味、他的气息、他的存在,渗透到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重新塑造着一个完全属于他的Araya。
最让Ara感到无所适从的,是他对她与外界接触的态度。
当她的手机响起,无论是同学还是家人的来电,他并不会阻止她接听,但总会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似随意地翻着书报,那存在感却强得让她无法忽视。通话结束后,他会状似无意地问起:“是谁?有什么事吗?”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在意。
有一次,Ren发来信息,询问她是否安好,是否需要帮忙从学校带什么东西过来。Ara正要回复,Kavin的手便伸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拿走了她的手机。
“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他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独占,“我会让人准备。”
他没有查看她的信息,也没有限制她与Ren联系,但那宣示主权的姿态,却再明显不过。
这是一种甜蜜的囚禁。
他用无微不至的关怀,用密不透风的陪伴,用温柔却强势的干预,为她构筑了一个绝对安全、也绝对以他为中心的世界。在这里,她的一切需求都会被提前满足,一切不安都会被强行抚平,一切可能引起他嫉妒或不安的因素,都会被悄无声息地隔绝在外。
Ara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在黄金笼中的雀鸟。笼子华美舒适,主人宠爱有加,投喂的是最精美的食粮,给予的是最专注的凝视。可她偶尔望向窗外,那片曾经属于她的、可以自由飞翔(哪怕充满风雨)的天空,却变得如此遥远。
她沉沦在这份近乎窒息的宠溺里,心却像漂浮在温水之上,温暖,却找不到坚实的彼岸。
他不再提Monica,不再提过去,仿佛那场暴雨已经将一切冲刷干净。可Ara知道,有些阴影,不会因为不说就消失。他此刻的极端占有和宠溺,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安和恐惧的投射?
他害怕失去她,所以用这种方式,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而她,在这座用温柔和占有欲筑成的牢笼里,一边贪恋着这从未有过的、被极度珍视的感觉,一边又在心底深处,为那可能永远失去的自由,感到一丝隐秘的恐惧和……迷茫。
这甜蜜的囚禁,究竟是他的救赎,还是他们两人,共同沉沦的,另一个深渊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