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立在月光下,脸色比月色还要苍白几分。她今日穿了件素白寝衣,墨发未束,更显得弱不禁风。但那双眼中闪烁的决绝,却让上官浅心中一沉。
“还有三日。”云为衫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的毒要发作了。”
她是来找我商量半月之蝇的事情的……
上官浅抿了抿唇:“我也一样。”
两人在月下对视,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与决绝。这一刻,她们不再是互相试探的对手,而是同在悬崖边挣扎的同类。
“我去。”云为衫忽然道,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意,“宫子羽如今对我……还算信任。我设法让他带我出宫门。”
上官浅蹙眉:“宫子羽正在试炼期间,如何能随意出入?”
云为衫忽然警觉:“你怎么知道宫子羽正在试炼?你在监视我们?”
上官浅撞见云为衫怀疑的目光,便急忙搪塞而过:“那天去徵宫取药,偶然撞见而已。”
云为衫依旧没有打消她的顾虑和怀疑,突然间,后山的灯光亮起,羽宫的士兵齐齐奔向后山,云为衫见此情形,披上她的寝衣,向上官浅投来“好戏上演了”的目光,便匆匆跳窗离开,展开无锋的步伐,轻盈地踏着瓦片回到羽宫自己的房间里。
她速速用胭脂擦去脸上的苍白,彼时,宫紫商和金繁搀扶着虚弱的宫子羽回到了羽宫,云为衫赶忙下楼,假装诧异的表情:“子羽公子,你不是在花宫试炼嘛,怎么回羽宫来了?”
宫子羽见云为衫十分关心她,马上振奋起精神:“云姑娘,可能是我前几日试炼的时候落了风寒,长老们允许我先养好身体再继续。”
云为衫表面无动声色,实际内心波涛汹涌,这不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好时机嘛,她可以利用宫子羽对他的信任,让他带她出去,她通过佣人们了解到市集里最近有个热闹的赏花灯宴会,十分盛大,这也是无锋跟他们交接解药的最好时机。
——
次日晚上,她乔装来到了上官浅的住处,告诉她这个消息,上官浅知道这不是一件易事,所以她必须帮助她们离开宫门,这不是帮她,而是帮自己。
“我自有办法。”云为衫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这些时日,我对他虚与委蛇,等的便是这一刻。”
上官浅沉默片刻。她知云为衫对宫子羽并非全无动心,此刻做出这个决定,心中必定煎熬。但她们都没有选择——在生死面前,情爱不过是奢侈的负累。
“小心。”她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
云为衫深深看她一眼,身影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浅关好窗,靠在窗棂上长叹一声。她能感觉到肩头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半月之蝇带来的恐惧,这点痛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取出枕下藏着的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鲜血涌出的瞬间,她能清晰地看到血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青色。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