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噙霜的行动力非常强大,早上哄着盛宏说自己不愿让他为难,愿意把管家的权利还给大娘子,让盛宏开心的不得了,心疼死了,又给了林噙霜不少东西。
下午就带着账簿回到了大娘子面前,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去讨好王若弗,比起假正经老谋深算的盛宏,心思单纯的王若弗对林噙霜而言手拿把掐。
一上前就是示弱,反倒把王若弗整得不会了,想出言讽刺几句吧,又显得自己十分小气,不说些什么,心里又过不去,只能气呼呼的瞪着林噙霜。
“给大娘子请安。”林噙霜给王若弗施了礼,等她同意了才起来。
墨儿说的对大娘子那么恨林自己,也从没想过要她的命,把全部身家托付给盛宏确实不安全。
她必须吃着锅里的,在看着碗里的。
“大娘子,从前是我不对,墨儿是个懂事的,她说你人好,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话不好听,其实心里没什么坏心眼,如今我真的听进去了。”
“你看,今日我就是还归还管家的权利的。”说着林噙霜急急忙忙的把账簿、钥匙全部拿给王若弗看,脸色全是细心革面的讨好与真诚。
王若弗被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堵得哑口无言,手指攥得发紧,偏生当着下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梗着脖子冷哼一声
“你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你那个女儿可比你懂事多了。”
林噙霜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刺,依旧柔柔弱弱地笑着,将账簿和钥匙往前又递了递,声音温软得像一汪春水:“大娘子宽宏大量,往日里我糊涂,总惹你生气,往后我定安安分分在后院度日,守着墨儿和枫儿过活,再也不敢僭越半分。”
这话一出,连旁边站着的刘妈妈都忍不住暗自点头,惊奇的看着林噙霜。
王若弗瞥了一眼那摞得整整齐齐的账簿,指尖刚要碰到,又猛地缩回,心里嘀咕着:这狐媚子又在耍什么花招?
怕王若弗不信,林噙霜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继续开口说道
“想必大娘子也知道,我本也是官家小姐,只是不幸落了难,便和堂姐来投奔老太太,也多亏大娘子不嫌弃,收留了我们。”
说到这,林噙霜怯怯的看了一眼王若弗,又低下头去,似乎在等着什么。
果不其然,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王若弗,站起来,“啪”的一声怕在桌子上,激动的问着林噙霜
“是,当年我可怜你们,看你们身世凄苦,我对你们多好啊,衣服、吃食样样没少了你吧?可你是怎么做的,啊!?”
“你勾引我的丈夫,又拿老太太压我,喝了那杯妾室茶。”
王若弗一声比一声大,还离林噙霜越来越近,简直就像停在她耳边说的。
她感觉自己脸上都有大娘子的口水了都,既然打定主意要跟大娘子化干戈为玉帛,这些情绪上的发泄自然是她应该受着的。
林噙霜只能连连道歉,“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可我也有不得已为之的理由。。”
“大娘子可还记得我的堂姐,当年大娘子心善,为堂姐看夫婿时,还为她选了一个家境殷实,吃穿不愁,有下人伺候的富家子弟。”
“可也是老太太说那样不好,于是给堂姐选了个耕读之家,说那样有前途,患难夫妻,若是那书生以后发达了,堂姐便可享福。”
这般说着,王若弗也想起来了,“后来呢?”
林噙霜脸色闪过一丝害怕,“这人要活下去,总是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堂姐嫁给了个穷酸秀才,那个男人只会念几句酸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家子的生计都靠堂姐撑着,结果有年收成好了些,那秀才就要纳妾,堂姐不肯差点被休,结果那妾室进了门没几年就把堂姐气死了,一双儿女也被人作践。”
说到这林噙霜已是泣不成声,王若弗脸上也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