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视频通话的余温，像一杯渐冷的咖啡，香气犹存，却抓不住确切的温度。王橹杰一整天都沉浸在那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穆祉丞影像里——当自己得寸进尺地要求“手贴屏幕”时，哥哥猛地盖住一半的脸，只留下一双眼睛，隔着屏幕警告他。
太可爱了。
王橹杰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那双眼睛给盯穿了。
傍晚训练结束，他王橹杰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地刷新微博，特别关心的提示音让他精神一振。穆祉丞更新了，是一组来自音乐节的库存图。王橹杰从看到这条微博就开始不淡定了，前三张的视角和构图让他心扑通扑通跳，原因是——太熟悉了。
那种微微仰视的角度，那种因为距离而略显模糊的柔和质感……王橹杰呼吸一滞，几乎是以迅雷掩耳之势翻出昨晚视频通话的录屏（他昨晚偷偷录的，打过去之前就开始录了，这可是第一次视频，他才不会放过）。
对比之下，真相水落石出。
穆祉丞微博六宫格里的第二张和第三张，根本就是昨晚和他视频的截图：一张是哥哥听着他耍赖时，微微歪头，带着点无奈的浅笑傲娇的“威胁”着他，嘴角的弧度软得可爱。
另一张，就是他魂牵梦萦的“脸埋手臂”，只露出那双让他心悸的眼睛，只是截掉了他。原来哥哥和自己打视频放大的是他王橹杰，哥哥自己变小窗了；没关系，哥哥在他这里也是大屏，这也算是和哥哥的默契😼
哥哥……把他私有瞬间里的样子，公开了。虽然处理得像随意的后台自拍，但王橹杰知道，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被穆祉丞用这种方式，悄悄公之于众，又藏匿于众目睽睽之下。
王橹杰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完成一百个波比跳，他把那两张照片保存下来，移动到了属于穆祉丞的私密相册，反反复复地看，仿佛要从那像素里榨出更多同频的瞬间。这种被默许的、共享秘密的兴奋感支撑着他去上了一节声乐课，连发声时都带着甜味。
课程结束，他迫不及待地再次拿起手机，穆祉丞的抖音更新提示赫然在目。
文案是：
我们总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属于你的答案。#穆祉丞恋人未满
答案？
王橹杰的脑子“嗡”的一声。昨晚的截图，今天的“答案”，这一切串联起来，像一道清晰的指引，指向一个他不敢奢望，却又无比渴望的终点。
他不能再等了。
王橹杰点开微信置顶，冲动又一次支配着理智，他敲下了一行直白到几乎莽撞，却又裹挟着无数潜台词的试探：
王橹杰哥哥，人海太茫茫了，我找不到。
王橹杰哥哥可以带着我一起去找答案吗？
王橹杰或者，哥哥可以把答案告诉我吗？
信息发出，王橹杰的脸像充血了一样，烫的吓人，他要守在屏幕前等哥哥回，不能再像上一次一样退出和哥哥的聊天窗口，只看哥哥头像的红点，这跟胆小鬼有什么区别？
穆祉丞什么答案。
他在装傻。王橹杰几乎能想象出穆祉丞此刻微微蹙眉，耳根却悄悄红起来的模样。
王橹杰属于我的那个答案。
王橹杰哥哥 是你吗？
王橹杰鼓气所有勇气终于问了出口，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长，他觉得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在希望与忐忑之间反复横跳。
终于，屏幕亮了。
穆祉丞王橹杰，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穆祉丞没有否认，更没有斥责，而是用一种带着无奈，甚至一丝……纵容的口吻，将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这简直是最高明的战术，逼得他不得不交出全部的底牌。
王橹杰想你。
王橹杰想哥哥你。
王橹杰想昨晚只有半张脸露出眼睛，很可爱的哥哥。
王橹杰在想哥哥为什么会把昨晚我们视频的截图发出来。
王橹杰在想……我是不是，已经找到答案了。
王橹杰豁出去了，将所有的暧昧窗纸一口气捅破。
对话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出现，又消失，清晰地暴露了屏幕那头的人同样不平静的内心。
良久，穆祉丞的回复才姗姗来迟，依旧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欲盖弥彰的味道：
穆祉丞……截图是工作人员选的。
穆祉丞至于答案……
穆祉丞你自己找到的，才算数。
王橹杰看着这条消息，先是愣住，随即，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席卷了他。
工作人员选的？鬼才信。王橹杰才不会信。最后那句“你自己找到的，才算数”，对他几乎是明晃晃的鼓励，更是长久的越界许可……
他的哥哥，变相的接受了他的追求！他的哥哥不讨厌他，但是哥哥还没想清楚，还没做好准备，还要时间才能接受他……没关系，他王橹杰会一直等穆祉丞的，他也会和哥哥一起变强大的，等到他们不需要向资本低头那天……
王橹杰嗯，我找到了。
王橹杰很确定。
王橹杰哥哥，朝朝穆穆。
他引用了穆祉丞微博话题，也是穆祉丞小名，发出了最隐晦也最直白的告白。
这一次，穆祉丞没有再回复。
但王橹杰知道，他不需要回复了。
沉默，在此刻，是最震耳欲聋的同频共振。
朝朝穆穆，答案是你。
从一开始，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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