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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家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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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撞到的人,散落的饮料,以及汀哕那明显带着不满和痛楚的眼神,都被他彻底无视了。
这种彻头彻尾的、冰冷的无视,比直接的抱怨或指责更让汀哕感到难堪和愤怒。
手腕上的痛感似乎更清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透明的?还是觉得跟她说话都嫌多余?
一股倔强之气涌了上来。
好啊,你不道歉,我难道还会先开口不成。
汀哕也蹲下身,抿着唇,开始捡自己掉落的饮料。
一瓶,两瓶……冰红茶的瓶子滚得最远,卡在了走廊角落的灭火器旁边。
汀哕伸手去够,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同时伸了过去。
是马嘉祺。
他捡完了自己的试卷,顺手帮她捡那瓶冰红茶。
两人的指尖在冰凉的塑料瓶上几乎要碰到一起。
汀哕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马嘉祺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捡起那瓶冰红茶,递向她。
依旧没有一句话。
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省了,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汀哕看着递到眼前的饮料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汀哕最终还是一把夺过瓶子,硬邦邦地挤出一个词。
汀哕.“谢谢。”
声音干涩,毫无诚意。
马嘉祺似乎并不在意,见汀哕拿回了瓶子,便直起身,抱着他那摞重新整理好的试卷,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走廊另一端快步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口。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留下汀哕一个人对着满地的饮料瓶,和一个依旧隐隐作痛的手腕。
汀哕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拐角,心里的火气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委屈和荒谬感取代。
这算怎么回事?
一场意外碰撞,连句人话都没有,就像两个哑巴演了一出默剧。
汀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已经微微泛红。
又看了看怀里几瓶沾了灰的饮料,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沈谅.“哕哕?你买个水怎么这么久?”
沈谅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她和罗恪她们等不及,找了过来。
罗恪.“哇,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看到汀哕略显狼狈的样子和地上的水渍,罗恪夸张地问道。
汀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扯出一个笑容。
汀哕.“没事,刚不小心滑了一下,水掉了。”
她不想提马嘉祺。
这件事说起来都让人觉得憋屈。
心叩.“哎呀人没事就好,水掉了再买嘛。”
心叩安慰道。
回去的路上,朋友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周末的计划,汀哕却有些心不在焉。
马嘉祺刚才离开时那个决绝的背影,和他捡试卷、递水时那沉默又疏离的样子,反复在汀哕脑海里闪现。
汀哕原本以为,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状态。
但现在她发现,这种彻底的、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的无视,有时候比直接的冲突更让人难受。
它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你在我这里,毫无分量,甚至不值得我浪费一句客套的道歉。
这个认知,让汀哕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
她甩甩头,试图把这种奇怪的情绪抛开。
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一个不讨喜的哥哥。
汀哕对自己说,不要被这种小事影响心情。
可是,手腕上那隐隐的痛感,和心底那一丝挥之不去的别扭,却清晰地提醒着汀哕,有些东西,似乎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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