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总带着股缠绵的黏意，把青石镇的青石板路淋得油亮，倒映着两旁歪歪扭扭的木楼檐角。镇东头的“老柴记”铁匠铺里，十六岁的林砚正抡着铁锤，一下下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坯上。火星溅在他黧黑的胳膊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额角的汗珠混着铁锈味往下淌。
“小砚，歇口气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里屋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铁匠铺的老板，也是林砚的师父柴老头。他正坐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那剑剑身狭长，护手处刻着朵模糊的莲花，看着有些年头了。
林砚放下铁锤，拿起粗布擦了擦汗，咧嘴笑了笑：“师父，这锄头坯子得趁热点打完，张大户家等着春耕呢。”他话音刚落，铺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雨天的宁静。
马蹄声在铺门口停下，紧接着是粗暴的踹门声。“哐当”一声，两扇木门被踹开，雨水夹着三个穿着黑衣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汉子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眼神像狼一样盯着铺子里的东西。
“柴老头，把你藏的东西交出来，免得吃苦头！”刀疤脸嗓门粗哑，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泛白。
柴老头慢慢放下铁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却故意装糊涂：“客官说笑了，我这铁匠铺除了铁器就是铁屑，哪有什么值钱东西能入您眼？”
“少废话！”旁边一个瘦高个黑衣人道，“我们可是‘黑风堂’的人，听说你十年前从漠北带回一件宝贝，识相的赶紧拿出来！”
林砚握着铁锤的手紧了紧。他跟着师父五年，只知道师父年轻时走南闯北，至于什么宝贝，从未听过。但他看师父的脸色，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柴老头站起身，背微微佝偻着，却莫名生出一股气势：“黑风堂？十年前没把你们斩草除根，倒是让你们这群耗子敢找上门了。”
刀疤脸怒喝一声：“找死！”说罢拔刀就朝柴老头砍去。刀锋带着风声，眼看就要劈中，林砚只觉眼前一花，师父原本佝偻的身子突然挺直，像阵风似的退到了墙角，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那把锈铁剑。
“铛”的一声脆响，锈剑与钢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刀疤脸只觉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满脸惊骇：“你……你不是早就废了武功吗？”
柴老头冷笑一声：“对付你们这种货色，还用得着武功？”他话音未落，身形再动，锈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明明看着缓慢，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另外两个黑衣人的攻击。
林砚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师父只是个普通的老铁匠，最多力气大点，没想到竟有如此身手。铁匠铺里狭窄，刀剑碰撞声、喝骂声、雨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突然，刀疤脸瞅准一个空隙，不再攻击柴老头，转而一刀劈向旁边的林砚，显然是想抓个人质。林砚吓得心脏骤停，想躲却根本来不及。
“小心！”柴老头脸色一变，猛地回身，用自己的后背挡向刀锋。“噗嗤”一声，刀锋划破了粗布衣衫，带起一串血珠。
“师父！”林砚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举起铁锤朝刀疤脸砸去。他常年打铁，力气本就比常人要大，这一下含着急怒，竟也带着几分威势。
刀疤脸没想到这半大孩子还有这股劲，慌忙侧身躲开，铁锤砸在地上，把青石板都砸出个小坑。就在这稍一耽搁的功夫，柴老头忍着痛，锈剑一挑，精准地挑中了刀疤脸握刀的手腕。
“啊！”刀疤脸惨叫一声，钢刀落地。柴老头手腕再翻，锈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眼神冰冷：“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哪还敢上前，对视一眼，竟转身就朝门外跑。柴老头想追，却因为后背的伤口，动作慢了半拍。
“留下他们！”林砚急道，捡起地上的钢刀就想追，却被柴老头喝住：“别追！”
林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师父。柴老头脸色苍白，靠在墙上，喘着粗气道：“他们跑不远……咳咳，先处理这里。”他看向被制住的刀疤脸，“说不说？”
刀疤脸看着脖子上的锈剑，虽然剑上满是锈迹，但他毫不怀疑这把剑能轻易割开自己的喉咙，颤声道：“是……是总堂主让我们来的，他说……说您当年从‘断魂崖’带回来的东西，关系到一个大秘密……”
“断魂崖？”柴老头眼神一凛，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脸色变得复杂。
就在这时，刀疤脸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朝柴老头撞去。柴老头猝不及防，被他撞得后退两步，锈剑也偏了开去。刀疤脸趁机往门外冲，嘴里还喊着：“总堂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砚反应极快，抓起身边一根烧火的铁钳，用尽全身力气扔了过去。铁钳带着风声，“咚”的一声砸在刀疤脸的后脑勺上。刀疤脸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雨地里，不动了。
雨还在下，铺子里一时陷入死寂。林砚看着倒在地上的刀疤脸，又看看师父流血的后背，手都在抖。
柴老头缓了口气，捂着伤口道：“傻小子，下手倒挺狠。”语气里却没责备，反而带着点欣慰。他走到林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该告诉你了。”
林砚看着师父苍白却异常严肃的脸，心里隐约觉得，这个雨天发生的一切，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而师父口中的“东西”和“秘密”，又会将他引向怎样的江湖呢？
（未完待续）
接下来的情节可以围绕柴老头的过往展开，比如他年轻时的身份、断魂崖的秘密、被黑风堂追杀的原因，以及林砚如何踏上习武之路，卷入这场江湖纷争中。你觉得这个开篇如何？如果有其他想法，我们可以继续调整和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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