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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灰烬上的新芽

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意识回笼时,没有了灼人的焦糊味,取而代之的是清润的草木气息。

贝贝猛地睁开眼,刺目的天光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乌黑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去,天空是澄澈的湛蓝色,像被水洗过一样,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怔怔地抬起头,指尖触到的不再是滚烫的灰烬,而是带着湿气的微凉泥土。

低头的瞬间,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脚下的焦土间,竟冒出了点点嫩绿。一截截细小的草芽顶破炭黑色的残骸,怯生生地舒展着叶片,带着雨后的湿润光泽,在阳光下泛着鲜活的绿意。它们沿着废墟的边缘蔓延,像是给这片死寂的土地绣上了绿色的纹路,微风拂过,草芽轻轻晃动,透着蓬勃的生机。贝贝缓缓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一片嫩芽,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驱散了残留的灼痛,也唤醒了心底莫名的悸动——这是毁灭之后的新生。

他站起身,双腿依旧有些酸软,却比昨夜多了几分力气。视线扫过四周,焦黑的废墟仍在,像是凝固的噩梦,提醒着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但新生的绿草却在废墟缝隙中顽强生长,生与死的对比,在这片草原上格外鲜明。

这时,他才看清自己昨夜沉睡的地方。那是一座半塌的房屋废墟,不同于其他灰黑色的残骸,它残存的屋檐框架竟是淡绿色的,像是被岁月磨去了鲜亮,却依旧能看出曾经的清新;墙壁是斑驳的白色,大部分已经被烟火熏得发黑,却在阳光照射下,显露出零星干净的色块。

贝贝好奇地走近,小心翼翼地跨过断裂的木梁和碎砖。废墟内部空荡荡的,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沙尘,角落里散落着许多残破的物件——大多是烧变形的家具碎片和破碎的陶器。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摆放的一排物件,它们本该是扇扇精致的漆扇,如今却早已面目全非,扇骨断裂,漆皮剥落,只剩下残缺的扇面,上面模糊的花纹在烟火熏烤下,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只能从残存的轮廓中,推测出曾经的精美。

贝贝os:我之前被埋在这里面,这是我的家吗?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一片破碎的扇面,沙尘簌簌落下。忽然,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长方形物件,埋在沙尘之中。贝贝心中一动,伸手将它挖了出来——那是一个木质相框,边缘已经烧焦、开裂,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沙子。

他捧着相框,轻轻拍打掉表面的沙尘,相框的玻璃早已碎裂,里面没有照片,只有满满一框细沙,像是将时光和记忆都封存其中。贝贝晃了晃相框,沙子从裂缝中簌簌滑落,却始终倒不干净。他盯着相框里的沙子,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可心底却莫名泛起一阵酸涩,像是丢失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贝贝os:怎么感觉心被挖了一大截?

阳光渐渐升高,暖意包裹着他。草原上的草芽还在悄悄生长,微风带来草木的清香,乌黑色的天空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澄澈的蓝和流动的白云。贝贝握紧了手中的相框,沙子在掌心簌簌作响。他不知道这相框里本该有怎样的画面,不知道这座绿檐白墙的房子曾是谁的家,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往究竟藏在何处,但看着眼前的新生绿草,感受着掌心相框的重量,他忽然有了一丝方向。

他转过身,朝着草原深处走去,脚下的绿草越来越密,身后的废墟渐渐远去。相框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里面的沙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是在低声诉说着被遗忘的故事。而他,带着这帧装满沙尘的记忆,朝着新生的草原走去,期待着或许在某个转角,就能找回属于自己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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