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浩，”一次，在霍雨浩顺利完成一项清剿“叛逆”（实际上是某个不愿依附圣灵教的魂师家族）的任务后，钟离乌看着他身上沾染的、不属于他的些许血迹，眉头微蹙，抬手用一方暗色的丝帕，轻轻擦拭掉他颈侧的一点血污，“下次，让下面的人去做便是。你的手，不该沾染这些琐碎。”
“小雨浩”这个称呼，自然而然地从钟离乌口中流出，带着一种亲昵的、仿佛对待所有物的宠溺。霍雨浩身体微震，邪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一种更深的依赖取代。他低下头，任由钟离乌的动作，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让那擦拭更方便些。
“是，教主。”他低声应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顺。
“唤我小乌便可，在这圣殿之内，无需如此拘礼。”钟离乌的声音近在耳畔，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霍雨浩猛地抬头，撞入那双含笑的、仿佛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深邃眼眸。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幸好密室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他张了张嘴，那个亲昵的称呼在舌尖滚动，却终究没能叫出口。
钟离乌也不逼迫，只是笑了笑，收回手，指尖仿佛无意地划过霍雨浩的手背。“去吧，好好休息。”
霍雨浩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行礼告退，离开密室后，手背上那转瞬即逝的触感却久久不散。他抚摸着那个位置，邪眸中充满了困惑与一种陌生的悸动。教主他……为何待我如此不同？
他开始期待与钟离乌的独处，期待那偶尔的肢体接触，期待那声“小雨浩”。这些细微的温柔，如同毒药，一点点侵蚀着他被黑暗笼罩的心防，让他对这份扭曲的关系产生了深深的依赖。他知道这不对劲，这与圣教的教义似乎相悖，但与钟离乌在一起时，那种被珍视、被特殊对待的感觉，填补了他内心因“背叛”而留下的巨大空洞。
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模仿钟离乌的行为举止，模仿他处理事务时的果决，模仿他说话时那种带着磁性的低沉语调。在外人面前，他们依旧是冷酷的教主与圣子，但在只有彼此的空间里，一种隐秘的、不容于世的暧昧，正在悄然滋生。
一次，霍雨浩因强行冲击《圣灵摄魂秘典》的某个瓶颈，遭到反噬，吐了一口污血，精神萎靡。钟离乌闻讯赶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更多的却是焦急。他挥退左右，亲自将霍雨浩扶到自己的寝殿（一座比圣灵殿更显奢华却也更加阴森的房间），让他躺在铺着柔软兽皮的宽大床榻上。
“胡闹！”钟离乌斥道，手下却动作轻柔地运起精纯的黑暗魂力，为他疏导紊乱的气息。
霍雨浩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担忧神色的俊美面容，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伸出手，抓住了钟离乌正在为他输送魂力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小……小乌……”他终于喊出了那个称呼，声音沙哑而微弱，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寝殿中。
钟离乌的动作顿住了，他低头看着霍雨浩抓住他手腕的手，又抬眼看向霍雨浩那双不再纯粹冰冷、而是带着一丝脆弱和依赖的邪眸。半晌，他反手握住了霍雨浩的手，指尖与他交缠，另一只手则继续轻柔地抚过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我在。”钟离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睡吧，小雨浩，我在这里陪着你。”
霍雨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涌上，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沉沉睡去。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仿佛感觉到一个微凉的、柔软的触感，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一夜，圣灵教教主钟离乌，未曾离开寝殿半步。而圣子霍雨浩，在仇敌兼掌控者的怀中，获得了踏入黑暗以来，最安稳的一场睡眠。
羁绊，在黑暗的温床中，扎下了更深、更扭曲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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