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密林:罪恶的低语
篝火的光芒在众人脸上跳跃,投下温暖而摇曳的影子。
喧嚣过后,营地陷入了相对的宁静。
伏特加(Vodka)因为喝了点酒,感到有些内急,他憨憨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便摇摇晃晃地朝着远离营地的密林深处走去,打算找个僻静地方解决。
月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林间光线昏暗,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远处不知名昆虫的鸣叫。
就在他解决完问题,系好裤腰带准备返回时,一阵压低的、带着猥琐笑意的交谈声,顺着夜风隐约飘进了他的耳朵。
“……这次货色不错,尤其是那几个小妞,水灵得很,送到南边老主顾那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嘿嘿,那是!还有那两个小的,模样周正,机灵点,弄到境外,有的是人抢着要。”
“男的差点意思,不过体格还行,扔到矿上或者船上,也能榨出点油水……”
“关键是安全!这荒山野岭的,神不知鬼不觉,明天一早就运走……”
伏特加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屏住呼吸,像一尊铁塔般隐在一棵粗壮的冷杉树后,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不远处林间空地上,停着两辆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几个穿着邋遢、面目可憎的男人正围在一起抽烟,低声商议着,脸上带着贪婪和残忍的笑意。
空地上似乎还蜷缩着几个被捆绑着、堵住嘴的黑影,在月光下微微颤抖。
人口贩卖!
这个词像一道冰锥,刺入伏特加的大脑。
他虽然是组织的冷酷杀手,手上沾满鲜血,但目标通常是敌对势力、叛徒或者碍事者。
这种将无辜者,尤其是女人和孩子,当作牲口一样买卖、践踏最基本人性的卑劣行径,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某种模糊的、但确实存在的底线。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他的心头,混合着强烈的厌恶。
他悄无声息地退后,迅速返回了营地。
营地篝火旁:沉默的询问与出乎意料的回答
篝火旁,琴酒(Gin)依旧靠坐在那棵冷杉树下,闭目养神,但敏锐的听觉让他早已察觉到伏特加返回时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贝尔摩德(Vermouth)正用一把小锉刀悠闲地修着指甲。
桑格利亚(百草千绘)和影舞(雨宫萤)靠在一起,似乎快要睡着了。
宫野明美轻轻拍着怀里已经入睡的小猫,宫野志保(雪莉)则抱膝坐在她身边,望着跳动的火焰出神。
伏特加喘着粗气,脸色铁青地走到琴酒面前,打破了宁静:“大哥!”
琴酒缓缓睁开眼,冰绿色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如同寒潭,没有任何波澜地看着他。
“林子那边……有一伙人渣!”伏特加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压抑的颤抖,“他们在搞人口买卖!绑了不少人,有女人,还有……孩子!”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憎恶。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贝尔摩德修指甲的动作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桑格利亚和影舞也清醒过来,小脸上露出惊讶和好奇。
明美捂住了嘴,眼中流露出恐惧和同情。
志保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伏特加,又飞快地扫了一眼琴酒,指尖微微蜷缩。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等待着琴酒的决定。
按照组织一贯的准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暴露风险。
更何况是去管这种与组织任务毫不相干的“闲事”?
伏特加看着琴酒,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期待,也有一丝不确定。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探性地、几乎是带着恳求意味地低声问道:“大哥……我们……管不管?救不救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几秒。
琴酒的目光从伏特加脸上移开,投向篝火跳跃的火焰,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他的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但出口的话语,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释然的平静:
“想救,就去救。”
伏特加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琴酒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同样面露惊诧的众人,最后定格在伏特加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淡漠、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里,没有FBI,没有公安,没有那些举着‘正义’旗号的苍蝇。”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而冰冷,“那位先生(乌丸莲耶)告诫过我们,绝不能在那些‘光明’的窥探下,流露任何一丝可以被定义为‘善意’的举动。
那会成为他们刺向组织心脏的、最锋利的匕首。”
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宫野志保,然后收回,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哲学般的嘲讽与通透:
“但此刻,这片黑暗的森林里,只有我们。
没有观众,没有伪善的评判。
所以……”
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摆脱了枷锁般的冷冽决断:
“做你自己就好。”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
伏特加瞪大了眼睛,随即,一种混合着激动和释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重重地点头:“是!大哥!”他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影舞(雨宫萤)猛地跳了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和跃跃欲试,“伏特加叔叔!我也去!我最讨厌欺负女人和小孩的渣滓了!”她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狩猎的光芒。
桑格利亚(百草千绘)也站了起来,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坚定,显然也站在了救援这一边。
贝尔摩德轻轻放下锉刀,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红唇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虽然有点弄脏手的风险……不过,偶尔清理一下垃圾,似乎也不错。”她看向琴酒,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
明美紧紧抱着猫包,眼中含着泪光,对着伏特加和准备行动的几人用力点头,无声地表达着支持。
而志保,她依旧坐在那里,但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琴酒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动了她冰封的心防。
“不能在光明面前行善”、“没有观众,做自己就好”……这些冰冷的话语,背后却揭示了一个残酷而真实的逻辑:组织的“恶”,有时是一种被迫的姿态,是为了在黑暗森林中生存下去而披上的伪装?而剥离了外界的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他们……或许还残存着属于自己的、不被定义的“人性”选择?
她看着琴酒那冷硬的侧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内心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和……矛盾。
这种认知,让她一直以来的恐惧和憎恶,产生了一丝细微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松动。
心弦,被悄然拨动。
“动作快点。”琴酒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只是下达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指令,“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是!”伏特加、影舞、桑格利亚,甚至贝尔摩德,如同得到了特赦令,瞬间化作几道凌厉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漆黑的森林,朝着罪恶的源头扑去。
篝火依旧噼啪作响,映照着琴酒平静无波的脸,和宫野志保眼中那复杂难明的光芒。
在这片法与理无法触及的黑暗森林里,一场由“恶人”执行的、不为任何“正义”所知的审判,即将降临。
而某些根深蒂固的认知,也正在悄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