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折叠的纸条，像一片淬了毒的雪花，落在贺峻霖掌心，瞬间冻结了他脸上因演出成功而洋溢的灿烂笑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纸条攥紧，惊慌的目光迅速投向正在收拾电线的马嘉祺。
“马哥……”贺峻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纸条递了过去。
马嘉祺接过纸条，目光扫过那行冰冷的印刷字体，瞳孔微微收缩。丁程鑫、张真源和宋亚轩也围了过来，看清内容后，脸色都沉了下来。正在擦拭汗水的刘耀文和检查吉他的严浩翔察觉到异样，也快步走近。
“星耀传媒……王总？”刘耀文念出声，眉头拧紧，“他们怎么知道‘回声洞穴’的事？”那场设备被破坏的公益演出，细节并未对外公开。
“这不重要了。”严浩翔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嘲弄，“重要的是，他们找上门了。用这种鬼鬼祟祟的方式。”
纸条上的信息简短，却包含了十足的威胁和诱惑。既展示了对方知晓他们“麻烦”的信息优势，又抛出了“聊聊”的橄榄枝。
回到仓库，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那张纸条被放在砖块桌上，与沉默的MP3和黑色卡片并排，像一份来自不同势力的“战书”。
“他们消息这么灵通，会不会……设备破坏和灰风衣，都和他们有关？”丁程鑫提出了最坏的联想。
“不排除这个可能。”严浩翔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眼神锐利，“先制造麻烦，展示我们的‘脆弱’，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这是资本惯用的伎俩。那个信号中继器，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手笔。”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背脊发凉。如果真是这样，星耀传媒的手段可谓卑劣而老辣。
“那我们还跟他们聊什么？！”刘耀文怒气上涌，“这种公司，躲还来不及！”
“躲？”严浩翔嗤笑一声，“他们既然能用这种方式找到贺儿，就能用其他方式找到我们。躲得掉吗？”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去跟他们‘聊聊’？”宋亚轩抱着吉他，不安地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沉闷的音符。
一直沉默的马嘉祺终于开口：“聊，必须聊。”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继续道：“但不是去接受施舍，而是去摸清对方的底细和意图。我们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知道了多少，底线又在哪里。躲在暗处猜测，只会自己吓自己。”
他看向严浩翔：“浩翔，你和我一起去。”
严浩翔对上他的目光，瞬间明白了马嘉祺的意图——他需要自己这份冰冷的理性，去戳破对方可能抛出的所有华丽泡沫。他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会面地点约在市中心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厅包厢，隐私性极好。马嘉祺和严浩翔准时到达，对方似乎早已等候。星耀传媒的王总，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起身迎接，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职业笑容，眼神却精明而具有穿透力。
寒暄过后，王总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赞赏：“二位，还有你们的团队，最近在街头的表现，非常亮眼。我们星耀一直致力于挖掘有潜力的新人，像你们这样兼具实力、外形和……话题度的团体，非常符合我们的期待。”
他拿出了一份制作精美的计划书，推到两人面前：“这是我们为你们初步拟定的发展计划。签约后，我们会立刻终止你们所有的街头和非授权演出，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专业培训，包括声乐、舞蹈、形象管理、媒体应对。之后，会投入重金，为你们打造专属专辑，安排全国巡回演唱会，并争取顶级综艺和时尚资源。”
计划书上的条件确实优厚得令人咋舌，远超“新芽计划”能提供的范畴。然而，马嘉祺和严浩翔都没有去翻看。
“王总，”马嘉祺语气平静，“感谢厚爱。但我们目前与‘新芽计划’有合作，而且，我们更倾向于保持创作和演出上的自主性。”
王总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了些：“马同学，我理解年轻人对‘独立’和‘自由’的向往。但娱乐圈是现实的。没有资本和平台的推动，再好的才华也可能被埋没。‘新芽计划’？”他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他们能给你们什么？一个破仓库？几次街头路演？”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蛊惑：“来星耀，我们能给你们的是舞台，是光芒万丈的未来。至于创作……当然可以谈，我们拥有业内最好的制作人团队，可以帮你们把那些粗糙的原创，打磨成真正的金曲。”
“打磨？”严浩翔终于开口，声音像冰渣，“按照市场模板，剔除棱角，变成另一个流水线上的商品？”
王总看向严浩翔，笑容依旧，却带上了压力：“这位是严同学吧？你的RAP很有态度，但‘态度’不能当饭吃。适当的包装和妥协，是为了走得更远。听说你们最近还遇到点小麻烦？”他若有所指地顿了顿，“在星耀，这些都不再是问题。我们有最好的公关和法务团队，可以保护你们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利诱之后，是隐晦的威逼。对方确实知道“回声洞穴”的事，甚至可能知道得更多。
马嘉祺和严浩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定。
“王总，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马嘉祺站起身，态度不卑不亢，“我们会认真考虑您的提议。但我们需要时间，和团队成员商量。”
王总也站起身，脸上依旧是完美的笑容，递过来一张烫金的名片：“当然，应该的。这是我的名片，期待你们的好消息。不过，市场不等人，希望你们尽快决定。”
离开咖啡厅，回到喧嚣的街上，阳光有些刺眼。
“你怎么看？”马嘉祺问。
严浩翔冷笑一声：“条件诱人，控制欲更强。他们要的不是‘时代少年团’，是他们想要的‘时代少年团’。”
马嘉祺点头，目光凝重。星耀传媒，这条资本大鳄，已经张开了嘴，露出了獠牙。拒绝，意味着正式与之为敌；接受，则可能失去他们最珍视的东西。
就在两人准备返回仓库时，马嘉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信息，内容简短却让人心惊：
【查到了。那个信号中继器的部分技术编码，与星耀传媒投资的一家海外科技实验室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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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章 完 | 字数：约22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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