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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书房“共处”,各自忙碌

读心后,高冷指挥使每晚赖我府上打卡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见薇端坐在靠窗的客椅上,手中捧着一卷关于漕运案卷的抄录本,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书案后那个专注的身影。

这是她连续第三日来到沈诀的书房。

那日离开北镇抚司后,云见薇苦思冥想,终于寻得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以完善话本细节为由,请求查阅一些不涉机密的旧案卷宗。出乎她的意料,沈诀竟未多加盘问,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允了。

于是,这间充斥着墨香与威压的书房,成了她完成系统打卡任务的固定场所。

“咳。”云见薇轻咳一声,试图将注意力拉回手中的卷宗上。纸张泛着陈旧的黄色,上面记录着三年前一桩漕粮失踪案的始末,文字枯燥,案情也并不离奇。但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文字上。

【距离今日打卡完成还需:四十二分钟。】

系统界面冷冰冰地提示着,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她微微调整坐姿,借着翻页的动作,悄悄抬眼看向沈诀。

他今日穿着一身深青色常服,衬得肤色愈发冷白。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长睫低垂,遮住了那双总是过于锐利的眼眸。他正批阅着一份紧急公文,运笔如飞,神情专注,仿佛完全忘记了书房里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然而,云见薇知道,这不过是表象。

她屏息凝神,悄悄启动了读心术。刹那间,沈诀平稳的心声如溪流般涌入她的脑海——

『……河道总督的推诿之词,漏洞百出。看来,得让林峥再去查查他那个妾室的兄弟了。』

『……京畿卫戍的轮值安排,此处需调整。西边近来不太平。』

他的思绪清晰、冷静,完全围绕着公务打转,效率高得惊人。云见薇甚至能“听”到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几处关键地点和人名,伴随着对潜在风险的评估与应对策略。

果真……是各忙各的。

云见薇心下稍安,却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投向卷宗,假装认真阅读起来。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怎么看都像是扭曲的蝌蚪,难以入脑。

书房内极静,只闻沈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还有一丝属于沈诀身上清冽的、类似雪松般的气息。这气息无孔不入,扰得她心绪难宁。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缓慢。

云见薇开始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尽管沈诀并未看她,但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如同被置于放大镜下审视。她的一举一动,一次呼吸,一次细微的蹙眉,似乎都逃不过对方的感知。

这种被“凝视”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系统界面。

【距离今日打卡完成还需:三十八分钟。】

怎么才过了四分钟?云见薇几乎要叹气。她开始理解为何系统要将此称为“打卡任务”,这简直比现代上班族刷工时还要难熬。至少上班还能摸鱼刷会儿手机,而在这里,她必须维持着“潜心研读”的假象,连走神都得小心翼翼。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些,她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假装记录卷宗要点。笔尖落下,她却不由自主地写起了新话本的零散构思。或许是这书房的气氛使然,她笔下流淌出的,竟是关于一位冷面官员深夜独自处理公务时,内心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坚守。

写着写着,她渐渐沉浸其中,暂时忘却了周遭的压力和那恼人的倒计时。

直到——

“云小姐对此案有何见解?”

沈诀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不低,却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云见薇吓了一跳,笔尖一抖,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她猛地抬头,发现沈诀不知何时已放下了笔,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难辨。

他……是在问她?问这个她根本没用心看的漕粮案?

云见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慌忙敛衽,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刚才囫囵吞枣扫过的几行字里挤出点东西来。同时,读心术全力运转,捕捉着沈诀的真实意图。

『……看她写了半晌,倒是专注。不知是真有所得,还是又在琢磨那些话本。』沈诀的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似乎并无刁难之意,更像是一种……随口试探?

云见薇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快速回忆卷宗内容,好在案情简单,无非是押运小吏监守自盗。她斟酌着词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回大人,小女子愚见,此案看似是基层小吏贪墨,但卷宗中提到,那批漕粮失踪得过于干净利落,现场竟未留下太多痕迹。一个小小押运官,若无内应或更高层面的默许,恐怕难以做到如此周全。”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只是小女子基于话本创作经验的胡乱揣测,让大人见笑了。”

她将观点引向“话本创作经验”,既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推测,又为自己可能的疏漏留了退路。

沈诀闻言,未置可否,只是指尖在书案上轻轻敲了敲。云见薇清晰地听到他的心声道:『……思路倒是活络。虽未切中要害,但能想到这一层,已非寻常闺阁见识。看来,云承德的书房,确实藏了不少东西。』

云见薇:“……” 父亲大人,您的书房真是万能的背锅侠。

“云小姐过谦了。”沈诀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办案有时确需一些……跳脱的思维。继续吧,若有不明之处,可再问林峥。”

说罢,他便重新拿起一份新的公文,目光低垂,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心无旁骛的指挥使状态。

云见薇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经此一问,她更不敢怠慢,只好真正强迫自己研读起那些枯燥的案卷来,偶尔在纸上记下几笔,倒也渐渐看出些门道。

时间,就在这种表面宁静、内里却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阳光缓缓移动,从窗棂的东侧挪到了西侧。云见薇偶尔抬头,能看到光柱中浮动的微尘,以及沈诀被光影勾勒出的沉静侧影。他处理公务时极其专注,眉心时而微蹙,时而舒展,偶尔会提笔在一旁的空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字迹苍劲有力。

有那么几个瞬间,云见薇几乎忘记了系统的任务,忘记了周遭的危险,只是单纯地被这种专注的氛围所感染。她发现,撇开那些阴谋算计和读心术带来的窥探感,沈诀本身就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存在。他的严谨、高效、以及那种掌控全局的气场,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叮——每日打卡任务完成(3/30)。】

【获得情绪值:50点。】

【当前情感连接强度:良好(+1%)。】

【读心术稳定性:优秀。】

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将云见薇从短暂的出神中拉回现实。

一个时辰,终于到了。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卷宗,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裙,起身行礼:“大人,时辰不早,小女子今日便不打扰了。”

沈诀从公文上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颔首:“嗯。”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挽留,甚至没有询问她明日是否还会来。但云见薇却从他平静无波的心声中,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明日此时,案几上那本《刑案汇览》,她或许会感兴趣。』

云见薇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再次行礼后,转身退出了书房。

走在北镇抚司漫长的回廊上,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云见薇回想今日这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潮汹涌的“共处”,心中五味杂陈。

沈诀的“配合”背后,是更深沉的试探与观察。而她,则在系统的强制要求下,如同走钢丝一般,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这场无声的较量,还远未结束。而明日的书房,等待着她的,又将是怎样的风浪?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天边那抹绚烂的晚霞。至少,今天的打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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