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的两封道歉信》

一、被阳光晒热的信纸

周六的午后，阳光把书桌晒得暖融融的。我趴在桌前翻旧相册，指尖划过那张被拍糊的合照——马嘉祺举着棉花糖，我抢着咬了一大口，两人的脸挤在镜头前，笑得像两只偷糖的猫。

“在看什么？”他端着两杯水走进来，白T恤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我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就是因为这道疤，我们吵了场莫名其妙的架。

那天他练舞时被道具划伤，却瞒着我继续排练，直到我去探班时看到他渗血的绷带，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攥着他的手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添麻烦？”

他大概被我的反应吓懵了，愣了半天才说“小事而已”，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结果我们从练习室吵到走廊，最后不欢而散，冷战了整整三天。

“想起来了？”马嘉祺把水杯放在我手边，指尖轻轻敲了敲相册上的疤痕，“那天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

我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鼻尖投下小小的阴影。“其实我也有错，”我把相册合上，“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凶你。”

他突然笑了，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信纸，是去年生日我送他的，封面印着星星图案。“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他把信纸推到我面前，笔尖在纸上敲了敲，“给对方写封道歉信，把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都好好说清楚。”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像落了满地的星星。“好啊，”我拿起笔，墨水在纸上洇开小小的黑点，“但要限时，不然某人肯定会写成长篇大论。”

“谁长篇大论了？”他挑眉，却还是看了眼墙上的钟，“就半小时，写完一起念。”

二、笔尖下的旧时光

笔尖划过信纸的声音很轻，混着窗外的蝉鸣，像在哼一首慢悠悠的歌。我盯着“道歉信”三个字，突然想起很多被忽略的小事。

比如初二那年，他借我的数学笔记被雨水打湿，我气得三天没理他，却没看到他偷偷把笔记一页页晾干，用胶带粘好，还在缺页的地方补满了自己的字迹。

比如高三那年，他在我生日时送了只丑丑的小熊，我嫌幼稚丢在一边，后来才知道，那是他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跑遍全城的玩偶店才找到的——因为我说过，喜欢小熊手里抱着的那朵向日葵。

“在发呆什么？”马嘉祺的声音突然传来，我慌忙用手捂住信纸，却被他笑着扒开。“写我坏话呢？”他凑过来看，鼻尖差点碰到我的手背。

“才没有，”我把信纸往回抽了抽，“在想去年夏天，你把我亲手做的曲奇分给队友，害我委屈了好久。”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肩膀发抖：“那是因为你做的曲奇太甜了，我怕你吃多了牙疼，才找借口分给他们的。”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偷偷藏了两块，现在还在我书桌的铁盒里。”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却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阳光慢慢爬到信纸上，把字迹晒得暖融融的。我咬着笔杆，看着纸上“对不起”三个字，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我委屈到掉眼泪的瞬间，此刻都变得软软的，像被晒化的棉花糖。

三、念信时的笑与泪

“时间到。”马嘉祺率先放下笔，把信纸折成整齐的方块，推到我面前。他的指尖有点抖，大概比上台表演还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拆开他的信。字迹还是和以前一样，笔画工整，却在结尾处洇了个小小的墨点，像颗没画圆的星星。

“致我的小笨蛋：

其实早就想跟你说对不起了。去年夏天不该在你担心我的时候说‘小事而已’，也不该在你哭的时候转身就走。那天晚上我在练习室坐了很久，看着绷带渗出的血，突然发现自己好笨——明明是想让你放心，却把事情搞砸了。

还有初二那年的数学笔记，对不起没保护好它。后来看到你把粘好的笔记放在书包最里层，我偷偷开心了好久。

高三生日的小熊，你说丑的时候，我其实有点难过，但看到你后来把它摆在床头，又觉得丑点也没关系。

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也不会再把你的心意藏起来。

——马嘉祺”

信纸边缘被我捏出了褶皱，眼眶突然有点热。抬头时，正撞见他望过来的眼神，像盛着整片星空。

“该你了。”他的声音有点哑。

我把信纸递给他，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回来。他拆开信纸的动作很慢，目光落在纸上时，嘴角一点点扬起来。

“致马嘉祺：

对不起去年夏天对你大吼大叫，其实我不是气你不告诉我受伤的事，是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疼。

也对不起嫌你送的小熊丑，其实我每天晚上都抱着它睡觉，它的向日葵耳朵被我蹭掉了一块，我偷偷用红线补好了。

还有那次的曲奇，后来我尝了尝，确实太甜了，谢谢你替我分给大家。

以后我会学着相信你，也会学着把‘担心’好好说给你听。

——你的小笨蛋”

他念到“向日葵耳朵”时，突然笑出声，眼角却闪着光。“我就知道你偷偷补了，”他抬头看我，“上次去你家，我看到线头露出来了。”

我脸一红，刚要反驳，却被他拉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洗衣液味，和去年夏天他穿着的那件白T恤一模一样。

“其实，”他低头在我耳边说，“我攒钱买小熊的时候，老板说这只最丑，打折卖我。我说‘没关系，我喜欢的人肯定能发现它的好’。”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的T恤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马嘉祺，你好讨厌。”我捶着他的背，声音却带着笑。

四、藏在抽屉里的约定

我们把两封道歉信叠在一起，放进那个装着小熊的铁盒里。马嘉祺突然从书架上翻出个新本子，封面是我们合照的剪影。

“以后再有小矛盾，我们就写在这里。”他翻开第一页，写下“和解日记”四个字，“不许冷战，不许生闷气，好不好？”

我拿起笔，在他的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拉钩。”

他的小指勾住我的，指尖暖暖的，像握住了一整个夏天的阳光。“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你藏的那两块曲奇，还能吃吗？”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早就被我偷吃了，甜得牙疼，不过很好吃。”

窗外的蝉鸣渐渐轻了，阳光把书桌晒得更暖了。马嘉祺打开音响，放起那首我们吵完架后第一次和好时听的歌，旋律慢悠悠的，像在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要不要再做一次曲奇？”他突然问，眼睛亮晶晶的，“这次我帮你调甜度。”

“好啊，”我跳起来往厨房跑，“但你要答应我，以后受伤了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命，我的小笨蛋。”他追上来，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偷偷哭鼻子。”

厨房的阳光更暖了，打蛋器转动的声音混着我们的笑声，像首甜甜的歌。我看着他认真筛面粉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我们红过脸的小矛盾，其实都是藏在时光里的糖——有点涩，却让后来的甜，变得更加珍贵。

铁盒里的道歉信安静地躺着，旁边的和解日记翻开着，第一页的笑脸旁边，又多了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小爱心。或许以后还会有争吵，还会有误会，但只要想到书桌前的这两封信，想到此刻身边人的温度，就觉得所有的不开心，都能被轻轻揉开，变成甜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