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里的爆米花与漫漫长夜》

一、被黄油香泡软的傍晚

周末的雨下得淅淅沥沥，把窗外的梧桐叶洗得发亮。我抱着一床珊瑚绒毯子窝在沙发里，遥控器在手里转了三圈，最终停在一部老掉牙的校园剧上。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马嘉祺带着一身湿气走进来，黑色冲锋衣的帽檐滴着水，手里却稳稳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

“猜猜我买了什么？”他脱鞋时，发梢的水珠甩到我手背上，凉丝丝的像颗小冰块。没等我回答，他已经从纸袋里掏出个圆滚滚的桶——是刚出炉的爆米花，黄油香气混着焦糖的甜，瞬间漫过整个客厅。

“电影院同款。”他献宝似的把爆米花桶塞进我怀里，自己转身去换衣服。等他穿着灰色家居服走出来时，我已经抱着桶啃了大半，沙发垫上落了好几颗逃跑的爆米花。

“喂，留点给我。”他笑着在我身边坐下，膝盖轻轻碰了碰我的腿。沙发不算宽，两人挨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着爆米花的甜香，像把雨天的潮湿都烘成了暖烘烘的糖。

电视剧正好演到男女主躲雨的桥段，女生踮脚给男生撑伞，伞沿歪得厉害，自己半边肩膀都淋湿了。我咬着爆米花笑：“你看她笨不笨，不会把伞往中间挪挪吗？”

马嘉祺伸手从桶里抓了一把，指尖碰到我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可能是紧张吧。”他的声音有点含混，眼睛却盯着屏幕没动，“你上次在游乐场，给我撑伞也是这样，自己淋成落汤鸡还说‘没事’。”

我突然想起去年夏天的暴雨，我们在过山车下面躲雨，我举着把小伞往他那边偏，结果回家后他感冒了三天，我却只是袜子湿了。“那不是怕你发型乱了嘛。”我嘴硬，往他手里塞了颗最大的爆米花，焦糖壳在他指尖亮晶晶的。

雨敲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像在给剧情伴奏。他突然伸手把毯子往我这边拉了拉，盖住我们交叠的膝盖：“别着凉。”指尖划过我脚踝时，我下意识地往回缩，却被他按住——他的掌心暖烘烘的，比毯子还让人安心。

二、爆米花桶里的“争夺战”

剧情推进到告白名场面，男主在顶楼举着吉他唱歌，跑调跑到天边，女主却哭得稀里哗啦。我正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爆米花桶突然被人抽走——马嘉祺把桶举到头顶，挑眉看我：“笑够了？该分我点了。”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我伸手去抢，沙发被我们折腾得吱呀响，几颗爆米花蹦到地毯上，像撒了把星星。他故意把桶举得更高，另一只手却没设防，被我抓住手腕往下拽。

拉扯间，他突然松了手，我没防备，整个人跌进他怀里。爆米花桶滚到沙发角落，撒出来的爆米花像条小瀑布。他的手撑在我身后的沙发垫上，呼吸里的黄油香扑在我脸上，我能数清他睫毛上沾着的一点爆米花碎屑。

“偷袭不算本事。”我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肩膀。他低头吹了吹我额角的碎发，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那这样算吗？”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像羽毛搔过心尖。我突然想起上次看恐怖片，他也是这样把我往怀里拉，说“怕你吓到”，结果自己攥着我的手出了一手汗。此刻他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传过来，咚咚的，比剧里的吉他声还乱。

“喂，爆米花凉了。”我推开他坐直，假装去捡地上的爆米花，耳根却烫得能煎蛋。他笑着帮我一起捡，指尖偶尔碰到我的手背，像在玩一场心照不宣的小游戏。

把爆米花倒回桶里时，发现最底下藏着几颗巧克力球——是我喜欢的黑巧口味，大概是他特意加的。“居然藏私货。”我捏起一颗丢进嘴里，苦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怕你抢不到。”他说得坦然，自己却拿起一颗牛奶巧克力，含在嘴里时，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仓鼠。我突然觉得，比起剧里轰轰烈烈的告白，此刻他嘴角沾着的巧克力渍，好像更让人心里发软。

窗外的雨小了些，天边透出点淡淡的橘色。他把下巴搁在我肩上，毛茸茸的头发蹭得我脖子痒：“下集演什么？”

“不知道，”我往他嘴里塞了颗爆米花，“但肯定会有误会，电视剧都这样。”

“我们不会。”他说得很快，像怕被剧情打断，“有误会我会先道歉。”

我愣了一下，转头时正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映着客厅的暖光，像落满了星星。爆米花的甜香漫在空气里，把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泡得软软的，像块刚出炉的棉花糖。

三、暂停键里的小时光

剧里的男女主果然闹了误会，女生红着眼眶跑开，男生愣在原地抓头发。我看得着急，抓起颗爆米花就往嘴里塞，却被马嘉祺按住了手：“别吃太快，会呛到。”

他拿过遥控器按下暂停键，屏幕定格在两人背对背的画面。“你看，”他指着屏幕，“其实男生想解释，只是嘴笨。”

“那也不能让女生一个人淋雨啊。”我反驳，却想起上次吵架，他也是这样，明明眼里都红了，却还是先递给我一杯热可可，说“先暖暖手”。

他突然起身往厨房走，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马克杯，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可可，棉花糖在上面浮着，像朵小云彩。“刚才太干了，喝点这个。”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水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

我摘下他的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上的雾。他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长又密，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像有话要说。“怎么了？”我把眼镜给他戴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鼻尖，凉丝丝的。

“没什么。”他低下头喝可可，耳朵尖却悄悄红了，“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雨彻底停了，窗外传来蝉鸣，大概是雨后的第一声。我们捧着热可可，谁都没提继续看剧，就坐在暂停的画面旁，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像在分享一个偷来的秘密。

他突然指着我嘴角的可可渍笑：“变成小花猫了。”伸手想擦，却在半空中停住，改用纸巾轻轻按了按。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巾传过来，比可可还暖。

“你也有。”我指着他的下巴，那里沾着点棉花糖的碎屑。他没擦，反而故意往我脸上蹭了蹭，把碎屑印在我脸颊上：“现在我们一样了。”

客厅的灯在我们头顶亮着，把两个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依偎的小动物。我突然觉得，比起剧里的轰轰烈烈，这样的瞬间好像更珍贵——比如抢爆米花时的拉扯，比如暂停键按下后的沉默，比如他故意蹭到我脸上的棉花糖碎屑。

“继续看吗？”他拿起遥控器，指尖悬在播放键上。

“再等等。”我往他身边靠了靠，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让他们多背对背一会儿。”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肩膀传过来，像场温柔的小地震。爆米花桶空了大半，可可的热气在杯口凝成小水珠，屏幕上的男女主还在僵持，而我们的影子，已经在墙上悄悄靠在了一起。

四、片尾曲里的约定

电视剧的片尾曲响起时，窗外已经黑透了。我打了个哈欠，把毯子裹得更紧些，发现自己几乎半躺在马嘉祺怀里，他的手臂圈在我腰上，像个暖烘烘的小炉子。

“困了？”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我去煮点面？”

“不要，”我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就这样再待一会儿。”

片尾曲的旋律很温柔，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节奏和着音乐，像在给我唱一首没词的歌。我数着他衬衫上的纽扣，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他家看电影，也是这样的雨天，他把最大的毯子让给我，自己冻得缩成一团，却嘴硬说“我火力旺”。

“下周还来看剧吗？”我抬头问，睫毛扫过他的下巴。

“好啊，”他低头看着我，眼里的光比台灯还亮，“我把续集找出来，再买两桶爆米花，加双倍黄油。”

“还要巧克力球。”我补充道，被他捏了捏脸颊。

“都听你的。”他笑着答应，指尖划过我脸颊的棉花糖碎屑，“不过下次不许抢，要分我一半。”

“那你不许举那么高。”

“谁让你笑得太大声。”

我们像小孩子一样讨价还价，声音被片尾曲的旋律裹着，软软的，甜甜的。空了的爆米花桶倒在沙发角落，像个见证秘密的小鼓。窗外的月亮爬上来，把银辉洒在地毯上，和散落的爆米花碎屑一起，像撒了把星星。

他突然关掉电视，客厅陷入温柔的黑暗里，只剩下窗外的月光和彼此的呼吸声。“其实，”他的声音很轻，像怕被月亮听见，“比起看剧，我更喜欢看你笑。”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洗衣液香，突然觉得这个雨夜好像被无限拉长了，长到能装下所有的爆米花、热可可，和藏在沉默里的喜欢。

后来每次想起这个晚上，我都会记得爆米花的黄油香，记得暂停键里的沉默，记得他圈在我腰上的手臂有多暖。原来最动人的剧情，从来不在屏幕里，而在沙发上挨在一起的膝盖上，在抢爆米花时碰到的指尖上，在月光里没说出口的心跳里。

就像此刻，他轻轻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比棉花糖还软，比热可可还暖。黑暗里，我好像听见爆米花桶在偷偷笑，笑我们把一个普通的雨夜，过成了最甜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