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相机里的白衬衫与风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巷口的梧桐叶，马嘉祺就抱着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站在楼下，袖口还别着同款的银色小别针——是前一晚在饰品店挑了半小时的成果，上面刻着极小的“祺”字和“你”字，像藏在布料里的秘密。

“快点啦，摄影师说早上的光最软，拍出来皮肤会发光。”他踮脚往楼上看，声音裹着点雀跃的尾音，白衬衫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动。

你从楼梯口探出头时，正看见他抬手挡了挡阳光，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身上的白衬衫和你手里的那件一模一样，连袖口的褶皱都像是照着模子熨的。“来啦，”你往下跑，手里的帆布包晃出相机的金属声，“刚把胶卷装上，老式相机果然麻烦。”

“复古才好看。”马嘉祺伸手替你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你颈侧，像羽毛扫过，“你看，别针真的很配，像校服徽章。”他转了转自己袖口的别针，银色在阳光下闪了闪，“昨天挑到十点没白熬。”

摄影师是个留着羊毛卷的女生，早就等在老街区的石板路上，见你们过来，举着相机挥了挥手：“情侣装果然绝，白衬衫配老街，氛围感直接拉满。”

第一条巷子铺着青石板，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绿得能滴出水。马嘉祺背着手走在前面，白衬衫的后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小片脊椎的弧度。你举着相机刚要按快门，他突然回头，手里捏着片掉落的梧桐叶，往你镜头前一挡：“偷拍我？”

叶片的阴影落在你脸上，带着点痒。“明明是光明正大地拍。”你把镜头往下移，拍到他光着的脚踝——他嫌热，换了双帆布鞋，鞋带故意系得松松的，踩着鞋跟趿拉着走。

“笑一个嘛，”摄影师举着她的单反跟在后面，“马嘉祺看镜头，对，就这个表情，拽拽的又有点乖。”

他对着你的相机挑了挑眉，忽然伸手勾住你的手指往巷子里跑，白衬衫的袖子扫过墙面的爬山虎，带起一串露珠。“来追我呀，追上就给你拍。”他的声音在巷子里荡出回声，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晃动的发梢上，像撒了把金粉。

你举着相机追上去，镜头里的他时而回头做鬼脸，时而故意放慢脚步等你，白衬衫在风里鼓起来，像只展翅的白鸟。跑到巷子尽头的老邮筒旁，他突然停下转身，你没刹住车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是颗磨得发亮的珍珠扣，他说“这样碰在一起会有响声”。

“抓到了。”你把相机怼到他胸口拍了张特写，纽扣上还沾着你的睫毛影子。他低头看着屏幕笑，呼吸拂在你发顶：“耍赖，明明是我让你追上的。”

第二条街有面褪色的红砖墙，墙角摆着辆生锈的二八自行车。马嘉祺非要推着车拍，说“这样像八十年代的电影”。他扶着车把歪头看你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耳后，绒毛都看得清，你忍不住凑近，用相机镜头碰了碰他的脸颊：“别动，拍耳朵。”

“拍耳朵干嘛？”他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要拍就拍全脸，我今天涂了发胶，发型没乱。”

摄影师在旁边喊：“互动起来！假装递东西！”他闻言从帆布包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你嘴边，糖是橘子味的，阳光也是橘子味的，你张嘴咬住糖时，舌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两人都愣了愣，然后他突然转身咳嗽，耳根红得像墙上的砖。

“抓拍到位！”摄影师举着相机点头，“这张绝对能当封面，白衬衫配红墙，张力绝了。”

路过早餐铺时，老板娘探出头笑：“小年轻穿得真整齐，像刚从学校出来的。”马嘉祺顺手买了两袋豆浆，插好吸管递你一袋，自己咬着吸管跟你并排坐在路边石阶上，脚踝碰着脚踝。

“你看这豆浆袋，”他举着袋子晃了晃，“和我们衬衫一个色，都是米白。”你低头拍他的手，指尖捏着皱巴巴的豆浆袋，背景是你们交叠的白衬衫下摆，忽然觉得，所谓情侣装，从来不是款式要一模一样，而是连不经意的细节都能碰巧呼应。

走到街角的旧书店，老板在门口摆了排二手唱片。马嘉祺蹲下来翻找，白衬衫的后背绷出好看的线条，你举着相机绕到他身后，正拍到他抽出一张《披头士》黑胶的瞬间，阳光从书店玻璃门透进来，在他发梢镶了圈金边。

“找到宝贝了！”他举着唱片回头，睫毛上还沾着点灰尘，“老板说这张绝版了，你看封面，他们也穿白衬衫！”他把唱片往你镜头前凑，你没按快门，反而伸手替他拂掉睫毛上的灰，指尖碰到他眼睑时，他突然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你掌心，像只小蝴蝶。

“拍到了。”你晃了晃相机，“拍了张睫毛挠手心的照片。”

他抢过相机要删，你举得高高的绕着书店跑，两人的白衬衫袖子缠在一起，笑声撞在书架上又弹回来。老板在后面笑：“慢点跑，别碰倒我的书！”

最后一站是江边的步道，傍晚的风带着水汽，吹得衬衫下摆猎猎作响。马嘉祺把帆布鞋脱了拎在手里，光脚踩在江滩的细沙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过来，”他朝你招手，“拍张背影。”

你们并肩站在栏杆旁，江风掀起两人的衬衫后领，他悄悄勾住你的手指，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轻轻捏了捏。远处的货轮鸣着笛驶过，夕阳把江面染成蜂蜜色，相机“咔嚓”一声，定格下两件飘动的白衬衫，和两只交握的手。

“看看成片？”摄影师把单反递过来。屏幕里，巷子里的追逐、红砖墙的糖、书店的睫毛、江滩的背影……每一张里的白衬衫都在发光，像两只互相追逐的云。

马嘉祺忽然指着一张照片笑出声——是你撞进他怀里那张，他的纽扣特写旁，你的睫毛影子像只小虫子。“这张要洗出来贴床头。”他抢过相机揣进自己包里，“作为‘耍赖证据’。”

你去抢相机时，他顺势握住你的手腕往江边跑，白衬衫在暮色里像两朵被风吹动的蒲公英。“明天再穿情侣装去拍早餐铺吧，”他回头喊，声音混着江风，“老板娘说要给我们煮溏心蛋！”

你的笑声落在江面上，和他的声音缠在一起，像衬衫袖口那对碰出轻响的银别针，清脆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