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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冬天//

梧桐叶便扑簌簌落了个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倔强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山城的冬天，带着一股湿冷的、能钻进骨子里的寒意，悄然而至。教室的窗户上总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学生们裹上了厚厚的棉服，呵出的气在冷空气中结成白烟。

考试临近，张桂源和陈浚铭书桌上的台灯亮得比之前晚些。陈浚铭的理科在张桂源那种“点拨式”的辅导和自己咬牙坚持下，总算有了些起色，虽然过程依旧磕绊，时不时还会因为一道难题抓狂，把草稿纸揉成一团，但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放弃。

“哥，这电路图我怎么看都像一团乱麻！”陈浚铭对着物理卷子哀叹，鼻尖冻得有点红。

张桂源把自己手边的热水袋推过去一点，头也没抬：“静下心，从电源正极开始，顺着电流方向走一遍。”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陈浚铭吸了吸鼻子，重新拿起笔，按照他说的，一点点梳理起来。

期末考结束那天，走出考场，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像针扎一样。两人都没带伞，把书包顶在头上，一路小跑着冲回老巷。

“解放了——！”陈浚铭一进巷口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声音在湿冷的空气里传出去老远，带着卸下重担的狂喜。

张桂源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虽然没喊，但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激得人一哆嗦，却浇不灭心底那股畅快。

寒假，正式开始了。

重庆的寒假总是与浓得化不开的年味紧密相连。临近年关，老巷里一天比一天热闹。家家户户开始熏制腊肉香肠，独特的烟熏味弥漫在空气里，混着炒货的焦香和偶尔炸响的零星炮仗声，构成了独一无二的年节气息。

两人的活动场所，从密闭的书房转移到了更具生活气息的户外。

当然，篮球是不能少的。即便是冬天，只要不下雨，那个半旧的球场总有他们的身影。

运动能驱散寒冷，也能释放被期末考试压抑已久的精力。

“传球传球！”陈浚铭在场上跑动呼喝着，穿着厚厚的运动服，动作却依旧灵活。他的左肩已经完全康复，攀爬跑跳再无顾忌。

张桂源一个精准的长传，球稳稳落到陈浚铭手中，后者跃起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没进。他懊恼地拍了下手，张桂源已经冲过去抢下篮板，补篮得分。

“手冷，没发挥好！”陈浚铭给自己找借口。

张桂源捡起球，抛给他：“菜就多练。”

除了打球，他们更多的时间是漫无目的地在老巷和附近的街区游荡。

去熟悉的书店蹭暖气看漫画，在街角老婆婆那里买一个刚出炉的、烫手的烤红薯，一人一半分着吃，甜糯的热气能一直暖到胃里。

或者，只是并排坐在江边的石栏上，看着浑浊的江水在冬日里静静流淌，聊着无关紧要的未来和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汪汪！”

被咬住裤腿的那一瞬间

哦对，差点忘了他俩还得一起遛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