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落了整夜,巷口的旧书店暖黄灯光穿透薄雾,林砚正弯腰整理架底的古籍,指尖刚触到泛黄书页,店门被风推开,带进一阵冷意。
“请问有民国二十年版的《白石词钞》吗?”男人声音低沉,裹着雪粒的大衣肩头落着细碎白雪,眉眼深邃,下颌线利落分明,腕间一块旧怀表露了半角,在暖光里泛着温润的银泽。
林砚直起身,抬眼撞进对方眼底,愣了瞬才点头:“有,在里间书架第三层,我去拿。”他转身时衣摆轻扫过地面,指尖捏着书脊走出时,见男人正盯着墙面上挂的旧字画,目光专注得像是在描摹纹路。
“是这本。”林砚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下,又飞快收回手。男人接过书翻了两页,纸页摩挲声轻缓,他抬眼笑了笑:“多谢,我叫沈酌。”
“林砚,这店是我的。”林砚指了指柜台,看着沈酌付了钱,却没立刻走,反而在书架间慢慢踱步,偶尔拿起一本书翻看,目光时不时往他这边飘来。雪越下越大,店里没别的客人,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衬得空气里多了几分暧昧的静。
沈酌成了书店的常客,有时带一杯热咖啡来,放在林砚手边,看着他算账;有时会坐一下午,安安静静读一本书,临走前总会和林砚说几句闲话,从古籍版本聊到巷口的雪景,话不多,却句句熨帖。林砚渐渐习惯了沈酌的存在,每次听到店门响动,总会下意识抬眼,若是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底便会泛起一阵暖意。
冬至那天,雪下得格外大,沈酌来的时候,带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圆,放在柜台的瓷碗里,冒着袅袅热气。“冬至要吃汤圆,暖身子。”他说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林砚小口吃着,眼底满是温柔。林砚吃着甜糯的汤圆,抬头看向沈酌,窗外的雪映着他的眉眼,柔和得不像话,心跳忽然快了几分。
“沈酌,你为什么总来这儿?”林砚轻声问,指尖攥着瓷碗边缘,有些紧张。
沈酌抬眼,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认真道:“因为这儿暖和,还有我想见的人。”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林砚耳里,让他脸颊发烫,不敢再抬头。沈酌慢慢挪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温暖而有力。
林砚没有挣扎,慢慢抬眼,撞进沈酌满是深情的眼底,那一刻,暖炉的炭火、窗外的落雪、书页的墨香,都成了背景。沈酌慢慢俯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织,轻声说:“林砚,我喜欢你很久了。”
林砚心头一震,眼眶微微发热,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也是。”
雪还在落,店里的暖光依旧温柔,两人相握的手紧紧贴在一起,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往后每个落雪的日子,旧书店里,总有两道身影相伴,一页书,一杯暖茶,一段绵长的情意,在岁月里慢慢流淌,岁岁年年,岁岁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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