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学校组织了一次跨班联谊,美其名曰“促进文理交流”。小蓝被文学社的同学拉去帮忙布置场地,刚把诗集摆上桌,就看到劳抱着一把新吉他走进来,身边跟着几个文科班的女生,笑得灿烂。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劳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转过身,假装和身边的人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小蓝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诗集的封面,上面印着一句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联谊进行到一半,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瓶子转到劳时,他选了大冒险——给在场任意一个人弹首歌。
所有人都起哄,目光在他和身边的女生之间打转。劳却抱着吉他,走到了场地中央,指尖拨动琴弦,响起的不是流行的情歌,而是那首他们合奏过的曲子,只是这次,只有吉他的声音,清寂得像月光。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在小蓝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小蓝的心跳骤然失控,手里的杯子差点滑落。他想逃,脚却像被钉在原地。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掌声。劳放下吉他,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出了活动室。
小蓝犹豫了很久,还是跟了出去。走廊尽头,劳靠在墙上,指尖泛白地攥着吉他背带。
“为什么弹那首?”小蓝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劳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红血丝:“不行吗?”
“不是……”
“小蓝,”劳忽然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很可笑?”
小蓝的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
“我以为分班没什么的,”劳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以为……只要我还在音乐社,还弹那首曲子,你总会明白的。”
小蓝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想说“我明白”,想说“我也在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们……本来就该有各自的路。”
劳笑了,笑得有些自嘲:“是啊,你的路是物理公式,我的路是历史年表,本来就不该交叉的。”
他转身离开,脚步很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小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里的诗集被攥得变了形。
原来最伤人的,不是争吵,而是明明在意,却要用“各自的路”来推开彼此。
一模考试前,教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小蓝整理物理错题本时,发现夹着一张陌生的便利贴,上面是劳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这道题的临界条件错了,画图时记得标摩擦力方向——别骂我多管闲事。”
便利贴的角落,画着一个小小的古筝图案。
小蓝捏着便利贴,指尖微微颤抖。他想起前几天在图书馆,劳假装路过,在他桌前停留了几秒,当时只当是巧合。
那天下午,他在文科班的门口徘徊了很久,终于看到劳抱着一摞历史试卷走出来。“这是你放的?”小蓝举起便利贴。
劳的脚步顿住,眼神有些慌乱:“路过看到,顺手……”
“劳,”小蓝打断他,目光认真,“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劳的喉结动了动,看着他手里的便利贴,忽然笑了,眼里却带着点红:“不然呢?像以前那样,一起去琴房?可你的古筝在三楼,我的吉他在六楼,跑上跑下的,不累吗?”
“不累。”小蓝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劳愣住了,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风拂过走廊,吹动两人额前的碎发,空气里有种微妙的沉默。
“一模结束后,”小蓝看着他的眼睛,“去琴房,好不好?”
劳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像被点燃的星火。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
那天的阳光格外好,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小蓝看着劳抱着试卷离开的背影,手里的便利贴被捏得温热,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也许,有些距离,只要愿意靠近,就不算太远。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和好
下一篇我要继续写刀子
拜拜